回去他把蒋晴朗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由想,他是在开玩笑吧?是在开玩笑吧?
但是蒋晴朗的样子很认真,那些伤口也很认真。
季攸便慢慢信了。是因为这个原因,蒋晴朗才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吗?
哪个父亲都不会放心把儿子放在暴力倾向的人身边——那叫暴力倾向吗?总之,季兰情况特殊,可能受了虐待都不知道。
季攸很想把儿子领回家,但上一次蒋晴朗那么坦诚地说了,总感觉这样过意不去,而且难得遇到一个画画老师,愿意好好教小兰,这些天小兰也挺开心的。
浑浑噩噩了两三天,洗衣服时,季攸才发现蒋晴朗给自己的那枚印章被他稀里糊涂的带了回来。
拿着印章发了半天呆,季攸决定,再去见见蒋晴朗,至少知道……他的病严重到什么程度?
教室里理所当然没有一个人,那道通往年轻画家的简陋住所的门也是开的,鬼使神差,季攸走过去,无声地推开门。
蒋晴朗正在画画。
背对着他,小小的窗子里洒下的光线将他的背部染上一片光阑。
还没有看到他在画什么,季攸已经感到,因为他的举动、因为那张画,这间平平凡凡的屋子已经成了一个王国、一个领域。
在这里,光线、声音、色彩、空气,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存在的。
蒋晴朗听到了或没听到,在画布上又添了两笔,然后退开一步。
季攸看到了未完工的画,那是一个湖,叶子拨动着承着光的湖面,湛蓝的湖水让人看一眼就想溺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