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那因着突如其来的婚事而苦着脸,就连北静王府也因着这事而震动,清郡主是北静王夫妇的老来女,一送走了来宣旨的夏德全,北静王府里顿时炸开了锅。
北静王怒瞪着北静王妃,满脸怒色,“我不是说了这事再行商议,你怎么私下决定了去?”
如果不是从王妃这边得了一些暗示,以圣上的性子,想来不会如此轻易赐婚,不过王妃怎么可以胡乱把女儿许配给贾赦这个不学无术之人!?
再则,贾赦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固然是一事,更重要的是清儿眼下病的不轻,说句不好听的,在这情况之下还求圣上赐婚,岂不是等于骗婚?贾赦再不好也是荣国府的家主,这是要让圣上知道,那怕是他们家也会吃个瓜落。
面对夫君的埋怨,北静王妃则是默默的抹着泪,泣道:“清儿是我生的,难道我不心疼她吗?难道我舍得让女儿为人继室?我难道不知道以清儿的情况,这事要是让圣上知道了,说不定会被圣上责罚!可是大师说了,这恐怕是清儿的一线生机。”
北静王妃顿了顿又道:“妾身也知道自己此事做的孟làng了,若圣上要怪罪,妾身自己去请罪便是。”
她自然知道这事做的过了,说是出嫁,但实为冲喜,可她也顾不得了,那怕只是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旁人不知道,但他们做父母的清楚的很,清儿已经连续三日昏迷不醒了,太医都说了,要是清儿这两日之内再不醒,只怕……他们真的得给清儿办丧事了。
想到已然昏迷不醒的女儿,北静王妃悲从中来,失声大哭,一口一个我苦命的清儿,旁人犹可,北静王倒也先掌不住了,他退了一步叹道:“罢了!罢了!一切由你,只要清儿能醒来就好。”
想起宝贝女儿的病况,北静王亦暗暗一叹,一时间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
水清是北静王的老来女,一出生便有些体弱,不过再怎么的也不似现在这般似是随时都要断了气一般,说起来,还是妻妾相争惹的祸。当年北静王对水清极为疼爱,为了瞧一瞧宝贝女儿,他日日去北静王妃房里,因此惹了侍妾妒嫉,给水清下了毒,险些要了水清的命。
虽然最后还是救了回来,可水清的身子骨也坏了,从此缠绵病榻,也因如此,愧疚之下,北静王对水清这个女儿越发疼爱,当真是要月亮不给星星,虽知道老妻这事做的不妥,但为了宝贝女儿的性命,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就在此时,门房传来消息,说荣国府贾赦突然投帖上门求见。
“请他回去!”北静王想也不想的说道。
家里都一团乱了,那有心思待客。
“不!不!快请他进来。”想起潭拓寺大师所言,北静王妃连忙开口道:“快请贾赦进来,让他去瞧瞧清儿。”
“王妃!你……”北静王眉头微皱,怎么能让一个外男去瞧自己病中的女儿!?
“王爷。”北静王妃泣道:“清儿怕是不行了,无论冲不冲喜,总得让她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贾赦啊。”
清儿这段时间虽是昏迷不醒,但嘴里总是喃喃念着贾赦的名字,时而欢喜,时而愤怒,虽然不知道清儿是怎么会对贾赦念念不忘,但总得让她见一见贾赦,全一全她的心愿才是。
面对快为幼女之病而急疯了的老妻,北静王终究是心下一软,让人请了贾赦进来,老妻的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北静王自个多少也抱着一丝希望,要是当真如大师所言,说不定这当真是清儿的一丝希望。
于是乎,贾赦就顶着众多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目光之下踏进了北静王府。
按着正常情况来说,北静王府应该是要把贾赦迎到前院书房里才是,万没想到北静王竟然把贾赦直迎到正院之中。
贾赦虽是微感吃惊,但见北静王妃亦在屋内,当下便就明白了,这可是夫妻混和双打,可不好应付了,他规规矩矩的躬身道:“见过王爷、王妃。”
贾赦暗暗疑惑,他可是算准了时间,确定北静王夫妇都接到了圣旨后才来,按说北静王夫妇那怕对圣旨再怎么不满,也犯不着红了眼眶,莫非……这婚事背后当真另有隐情?
北静王冷着脸,可当真没有什么看见未来女婿的喜气,那怕知道自家老妻是打着以出嫁为名,行冲喜之实,他还是对所谓女婿这种生物,怎么看怎么不慡,倒是北静王妃仔细打量了一番,默默点头。
以往贾赦是京里出名的纨裤子弟,常听史氏抱怨她这个长子,她也不曾仔细瞧过贾赦,如今一瞧,贾赦当真生的极为俊秀,眼神清明,举止文雅,比其弟好上几分,怨不得会让清儿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