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老师是很出色的花火师,他设计钻研焰火的技术,给我们带来了很不错的公衆效应,但是,一个家族的长远利益,靠得远远不是这一点灵感。”

青年说这话时,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

国木田独步能清晰地看到,唐泽敏行眼瞳中的光亮。

那明明是被阳光映出的温暖褐色,却冰冷异常,莫名地让国木田独步的後背生寒。

“老师的思想已经腐化了,内心也跟着枯朽,早已跟不上今时今日的变化,而他坚持的老一套小作坊风格,无疑是在拖着整个家族一起进泥潭。”

“国木田调查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在心存批判以前不妨想想,以目前的经济局面,如果我们踏入了泥潭,会有多少无辜的雇员跟着一起受累。”

所以,既然是行将就木就枯树,早日躺进棺材里,才是最好的归处。

对大家都好。

委托人唐泽敏行靠着椅背,不急不缓地阐述着他的论调。

至始至终,棕发青年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笃定了侦探社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唐泽先生。”

一阵短的沉默後,国木田独步皱起眉,语气严厉,

“我们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但很可惜,这里是侦探社,不是政客的演说现场。你提到的隐忧,也是政府机构该解决的问题,暂时轮不到一个民营机构插手。”

“请离开吧,不过你的这次委托,我们会如数报备给警方。”

国木田独步如此开口,看起来,谈话已经再无毫无转圜的馀地。

对面的唐泽敏行勾起了嘴角,唇边露出一丝笑纹。

他像是早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准备换一个说辞,下一秒,青年像是注意到了什麽,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