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窝在病床里的我不同,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正茁壮成长。原先我见到的不过是他诅咒下的半虚弱状态,他其实已经可以独自走上很长一段路。
阿玲正紧跟直哉脚步。她站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像护犊的母鸡那样张开双臂,严防可能出现的危险,并时不时发出些:“好棒啊直哉少爷,快让泉鸟小姐看看”之类的鼓励。
直哉或许听懂了她的夸赞,在阿玲将他抱上病床后,他就带着那种骄傲的表情,雄赳赳气昂昂地踩在床铺上,小步向我迈进。
好精神哦……
我眯眼打量着这个“小天才”,在医生和阿玲交谈的时候,伸出手掌轻轻点向他的小腹。
直哉穿了身深色的小袖,丝滑的布料包裹着羊羔似柔软的腹部,我隔着那层衣衫,沿着花纹的走向轻轻用甲背挠他。
他猝不及防被我碰到了痒处,笑着扭动身体。可病床上位置狭窄,他躲了几下没躲开,便“呜哇”一声摔进我腿边的被子里,变回了之前我最常见到的,小宝宝应有的乖巧模样。
这下顺眼多了。
炫耀不成反倒摔了一跤,男孩表情一时有些茫然。他趴在床上,小小的手掌四处摸索了一阵,然后他按住了我的小腿,借力重新撑起身体。
直哉以漂亮的脸颊贴上我膝盖,翡翠色的眼眸专注地望着我,像是在确认我的动机——
【你是故意的么?】
我莫名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这样的不满。
真是的,男人从小就是这样的,一点也不肯吃亏。
但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想看看他的本事练到什么地步了吗?
“哎呀怎么摔倒了。”
以“未尽之言”如是慰问,我表情无辜,用“犯错”的手掌爱怜地抚摸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