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他弯下腰,一手托住我乱晃的脚掌,一手捡起我褪下的足袋,明明是个男人,却替了侍女的工作,耐心地帮我重新穿上木屐。
他面容丑陋,但作为医生的手却生得非常漂亮——手掌干燥光洁,手指颀长、白玉一般。但当他用指腹摩挲我脚腕时,总使我联想到致命的毒蛇。
“情绪紧张也会引起疼痛,我会帮你好好训斥她们的。”
“好了,去玩吧。”
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大夫,听从“医嘱”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到晚上,便迫不及待地去找我的小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很糟的事,我现在格外想念它。
“狗狗。”
“狗狗。”
我轻声呼唤它的名字,步入熟悉的黑暗,奔向我们约定的角落。连月亮被乌云遮蔽,天幕彻底漆黑,建筑的轮廓化为黑影,土地分解成无数交缠的触|手也未觉得奇怪。
我好想你啊。
咔哧咔哧咔哧……
寂静的夜里传出了奇怪的响声。狗狗迎接我的地方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像是建筑工地上依靠在墙角的小小沙袋。漆黑的“袋子”对折身体坐在地上,两只“袋角”软软地耷拉在头上,随它吞咽的动作轻轻晃动。
“狗狗!”
在我出声后,咀嚼声停了下来。
“袋子”错愕地转过了身体,它没有正常的五官,看起来就像万圣节里顽童随手制作的“幽灵玩具”,挖出两个圆洞构成黑黢黢的眼睛,而裂成锯齿状的嘴角还挂着一缕长发。
我这才发现它身前正盘踞着一堆漆黑的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