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出门前特意与席医师商量着放了几味去苦调味,又不与药性相冲的草药进去。虽闻着味道相差无几,但喝着绝不似从前那般苦。”

“真的?”

“真的……不信我喝给你看。”

说着,顾言慈端起药碗喝下一口,喝完不改色,将碗递给顾言恕。

瞧少年一本正经而又坚定的模样,顾言恕半信半疑,接过药也饮下一口。

“咳咳……玄丘你——”

顾言恕苦得一脸菜色,顾言慈笑得乐不可支,连玉壶也站在一旁掩唇低笑。

“好啦好啦,反正喝一口也是苦,喝一碗也是苦,七哥倒不如一口闷了痛快……玉壶,快给七哥备碗热羊乳。”

“蜜饯也行——”

“不行,蜜饯甜腻,你现在的身子还虚,不宜食甜。”

“我——”

“一个也不行。”

顾言恕吃了瘪,再不吭声,一口闷了药。待喝下了玉壶送来的羊乳,脸色才稍稍好转。

玉壶收了碗盘,迅速退了下去。

“说起来,你臂上伤可好些了?”

顾言恕见过少年小臂上那个伤口,近乎深凹至骨,厚而坚硬的疮痂和血肉交织在一起,狰狞而模糊。那样的惨状,实在无法让人与一位清举纤妍,玉面皎皎的少年郎联系在一起。

“不过是少了块肉,自己长长也就罢了,九畹也说没甚要紧的。”

听着少年仿若只是擦破皮一样轻松的语气,看着少年不起丝毫波澜的面容,顾言恕猛然间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