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到此处,又见宝玉忧心,她虽略觉羞涩,仍旧应了。
宝玉这才有些欢喜起来,因道:“三妹妹本有主见,若她不喜欢,自会明言,你只管看她的模样儿。若果然不好,我从中搅合了去,倒也不为过了。”
“若这么说,二爷凡有与那小公子有言语书信,都要说与三姑娘才是。”紫鹃听了,忙插了一句:“常言道听其言观其行,三姑娘虽不能观其行,若能听其言,自然也会有所明悟的。”
宝玉自无不可,一口应下。
而后黛玉自寻了空儿,且往探春处,拉着她到了内室,悄悄将内中种种事体,一一说与她听。
探春听是自己终身之事,本是两颊微红,直欲避开来。但被黛玉拉住,又细细说了要紧了地方,她才渐渐有些滋味上来,松了劲儿,静静坐着听到了最后。
黛玉见着,也将些许尴尬放下,反倒问她:“这一桩事,你是个什么打算?”
“你自然知道的。这等事,原不是我们该想着的。”探春低声道:“休说我们女孩儿,就是二哥哥他们,谁个不是父母做主?”
黛玉道:“你我都是读书知礼的,自然晓得这个大道理。只是他自小的脾性,你也深知的,这是他的好意,只盼你称心如意,才有这话。你要领了他的心意,就直言相告才是。”
宝玉一片真心实意为她,探春岂有不知的,再听黛玉低声坦陈,她眼圈儿一红,声音也有些暗哑起来:“我知道的。”
她既和软下来,黛玉心知宝玉所求已是成了,不在多言,反而转了个话头,说了些旁的闲事,便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