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已是有了些亲近的意思,不等这人说话,上来便先行一礼,含笑称呼为兄台。
那少年听了,面色微红,似乎有些许局促,却还是含笑着应答。
北静王瞧着,又与宝玉引见,将这少年的家世提了两句。
这原是常情,宝玉听了,却一时怔住,幸而他也是心思敏捷的,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反倒拱手笑道:“原来是郡王家的公子,难怪不与俗流类同。”
一时说,他已是忍不住留神打量,心里却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巧,自己赶着过来打探,正主便自来了。
他这里如此,那边霍宁也是细细端详宝玉,多有感慨:难怪祖母提起这贾家,便夸赞他,果然生得出众,口齿言行也是不凡,虽说如今攻读上进,倒也不是那等酸腐文人。
北静王见两人虽言语不多,却着实打量,很有些亲近之意,便笑道:“你们年岁相当,又素爱诗文,如今虽是初相见,未必不能做个旧相识,何不吃两口酒,且去各处散一散?等回来做了好诗文,也是一场佳话。”
这样的提议,宝玉自是情愿,因看向霍宁。霍宁因身体单弱,常居家中,少有出门,也就这一二年长成了,不比小儿时,才稍有出门走动。他既少见人,便着实有意结交几个人,宝玉生得俊俏不提,且也有意亲近,他自也心热欢喜,当即就答应了。
当下里,两人说说笑笑,且往一侧的林子里走去。
北静王只是一笑,远远望着两人的背景消失在林中,他才意态洒落,命人斟了一杯酒,自己就着眼前情景,一点一点慢慢饮下。
一时欢宴,待得日落黄昏,才自散了。
那霍宁与宝玉结交,自觉交浅言深,颇合心意,且订了日后再相见,方上了马车而去。宝玉见他离去,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遥遥望了半日,才在茗烟的二爷声中回过神来,且打马转头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