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砰砰砰连磕了几个响头,连声道:“小的无能,许是什么话触犯了三姨娘。可、可上头那些话,都是三姨娘说的,还有许多不好听的,小的也不敢回……大爷要是不信,只管再打发人去,小的跟了大爷几十年,从不敢说谎的!”
贾珍不由顿住,这个心腹人,他确是信得过的,最是稳妥小心不过的,旧年秦氏一些个事,也是他经手,何况现今。
如此看来,自己倒真该舍一舍了。
总归大家的体面要紧,再说,二姐他也是得了趣,放出去又怎么着,真要有个心思,未必不能再回转来。
这么想了一通,他就道:“罢了。你去打听打听二姨娘前头订婚的事,回头报我。”一甩袖走了,只往尤氏那里鼓噪一回,三两日,竟就将那婚约抹了,重又使人打探有甚个富户人家,且要与二姐主张,定一门亲事来。
这一通来回,自然有打发人问尤老娘,又将及二姐、三姐两处。
那尤老娘无可无不可,只要人家体面富足,旁的旧事一概不问。三姐听说后,却立时去寻二姐,因道:“如今姐姐可信了我?”
二姐本来撑着,听她这一句,不由珠泪涟涟,因道:“我原想着他是个好的……”
自来姊妹同心,三姐瞧她这样,也不由伤心起来,伸手搭在二姐肩上,且将她揽了来,眼圈儿微红:
“咱们是什么人家?那又是什么人家?我知道姐姐的心,原是不得已,想寻个安稳归宿,有个终身指靠罢了。但他们岂是能指望的?不过仗着几个钱,安心把我们姊妹当粉头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