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子倒是没管他的感想,只是先伸手帮夏油处理了他骨折的胳膊,低声的交头接耳:“总之,我和悟应该还会在这里待上两三天。”

她没有继续说,但意思却很明确。

“不用担心我,能上来本来就有那边辅佐官的默许。”杰露出了笑容,“毕竟他很看好善子妹妹噢?在工作能力方面。”生死之间本就该区隔开来,虽然巫女有着特殊的许可,所以夏油杰也不便讲太多细节,“这方面是我沾了光才对。”

而那边的两个除了五条之外的‘本地人’已经对目中无人的三人忍耐到了极限。

“所以——”作为保守派魁首的乐岩寺用手杵着拐杖砸了砸地,“你们在这里自说自话要到什麽时候?”他的眼睛全被掩盖在眉骨下的阴影里,“好歹是来到别人的地盘,给我稍微有点敬……”

“诶——”悟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打断了老爷子的絮絮叨叨,注意到了在场术师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个白发的男人摆了摆手,“哎呀~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嘛?”三十多岁的大龄儿童勾下自己的墨镜,看了两眼乐岩寺又推了回去,“总感觉好多年没有看到老爷爷这副‘我超了不起’的样子了,总有种怀旧的感觉?啊——来这里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他一副看到好东西的模样鼓了鼓掌。

旁边的特级式神眯起了眼睛:“那是衰老的象征噢,悟。”

……这攻击的到底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老爷爷,还是喜欢怀旧的悟,完全搞不清楚了。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口不知道为什麽让人特别不爽啊,杰。”

“毕竟我是永远的二十六岁?三十三的悟前辈。”

那边的善子已经叫停了这俩人渣挚友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地狱笑话和斗嘴。

“我们只会在这里待上两三天。”她看向乐岩寺。

“所以?”

作为在场的三名访客中年龄最小的那个猫眼巫女一手将倚靠在自己身上的悟推开,已经恢复了工作模式:“所以,您确定要在这里摆起咒术界保守派那套没用的派头吗?”猫眼管理官将双手搭在自己身前的桌上。

“确实,作为外来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好好打个招呼确实是我们的不是了。”她微微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不过,遇到涩谷这次这样的事态的话……真的要严肃对待的话,难道不应该召集总监部全体召开正式的全体会议吗?”

要公事公办的话,照理说应该没有人比这位特级·办公室使用者·手机摇人侠·靠物理排除上司上位的现任咒术总监部管理官更加熟悉流程了。

那边厢作为保守派的明面魁首的乐岩寺校长还没开口,善子就已经回忆了片刻,像是报菜名那样开了口:“除非紧急情况,我记得那些大人的对于任何事态的通过速度都慢得过分——第十席宗兼,还是白岛大人来着?我记得他不管事态多麽紧急,都要先确认这件事自己没有任何责任才会表态,而兼田大人?到他手里的工作每次不堆积个一周都算是效率惊人了,当然——”

面无表情的猫眼巫女意思非常明确。

他们能够待在这里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三天,而需要他们提供帮助的地方多得是。

而如果要按照守旧派的习惯层层递交批复,如两个世界的正式来访那样——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当然对我们来说,怎麽样度过这两天都没有任何区别。”善子以两手手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毕竟除了这里的五条老师之外,你们没有任何可以拦住我们的术师吧?”

坐在她这边的——不算那个一看就让人微妙的不快的伏黑甚尔的话——连同她在内是四人。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那位猫眼巫女的胜利。

善子无视了在座术师里或惊奇,或是戒备,或是沉默不语的神色。对这种没必要,且眼熟得让人疲惫的博弈早已失去兴趣的猫眼巫女倒是柔和了语气:“我自己也是京都校的毕业生,所以,如果您只是对我本人用那样咄咄逼人的态度说话,我倒是没有什麽意见——毕竟我只是作为五条老师的协力者参与这私人性质的碰头会而已。”

她语气平静,只当自己没有察觉到丈夫正在用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磨蹭着自己的小腿。

微妙的情绪和心声从互相触碰的肌肤传递了过来,不过善子过去能习惯那种二十四小时听着诅咒助眠音乐入睡,这会儿只不过多了几句那个白发男人恶劣的情话而已。

她无声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男人的手里。

他倒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善子倒还不至于分心:“但是如果您想要摆出那种上下级的态度,对我和我的同伴用那种对待下属的态度居高临下地说话的话。”她黑洞洞的猫眼看向了这个世界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