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保不齐是个很能忍的孩子哎。
理论上来说,她是没有那么厉害的,五分钟前遭到重创的内脏不足以支撑她频繁地快速移动,痛苦和闪避的本能会干扰她的思考,而几乎骨头都碎干净了的右手也不能在这种程度的疼痛中用力。
但有另一种剧烈的,模糊的,自己都不太能意识到的情绪盘踞在心脏的位置,让害怕和疼,还有呼吸法使用过度的窒息感都被挤占到了次要的地方。
“鳞泷先生说得对,紧张果然是胜利的敌人。”
白发金眼的少女茫然地看着滴落在手上的眼泪,她看起来像个身体和灵魂没有完全同步的机器人:“我觉得这个状态很好。”
六角雪花在猗窝座脚下绽开,血鬼术的绚丽光彩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来吧。”
第124章 一百二十二[我不愿放开的后篇]
在离灶门炭治郎很近的战场上,已经有大概一刻钟没有声音了。
作为下弦之一的魇梦比他在那田蜘蛛山遭遇过的下弦之五更强,即使是被上司硬生生从火车上剥离下来,失去了车厢里的二百个人质,炭治郎这一边也丝毫没有占到任何实质性的上风。
与火车合为一体意味着鬼的要害被固定在了一个不可移动的位置,而失去了这层联系之后,情况就由攻坚战转变成了游击战,两边一时半会都互相奈何不了对方。
容貌秀美的少年已经完全摒弃了他人类的外貌,名叫魇梦的鬼现在只是一团混合着血浆和眼球的丑陋肉块,那些密密麻麻地刻着“一”字样的青色眼球里,伴随着他飘忽狂热的笑声,细长尖锐的瞳孔像唇瓣一般开合。他非常高兴。
魇梦是一个看到别人倒霉就会高兴起来的鬼,他丝毫没有想掩饰过这一点,如果说他在精神上是个以他人的绝望和痛苦为食的饿鬼,那现在这一刻就是他最饱的时候。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美味啊……”被猎鬼人双刀斩来的触须上眼睛层层闭合,跌落在地洒出淋漓的恶臭黏液,崭新的肢体从断口处破开皮肤伸展出来:“你叫朝日对吧,为什么不开心呢?是因为要死了吗?”
回答他的是猗窝座隔着老远踹过来的一脚,和金发猎鬼人少年的霹雳一闪三连,鬼话当场给打回了肚子。
少年下弦用他低柔婉转的嗓子发出一声似痛似愉悦的低吟。在见过猗窝座后,他彻底搁置了自己要申请和上弦换位血战的想法,上弦之三的安排他不敢违背,本以为轻而易举可以杀死的三个低级猎鬼人也出乎意料地难缠,但在如此艰难的境地之下,他的目光仍然却不自觉地向着战场中心那个白发的少女而去。
想靠近她,想和她说话,想亲眼看看她脸上的表情,想杀死她。
那是他自从作为人类死去之后就再难尝到的,混杂着甜美,毒|瘾一般无法遏制的绝望。
猗窝座的气息实在是太烈了,伊之助的空间感知没办法在他的压力下把魇梦的要害位置分离出来,善逸闭着眼睛,把自己维持在一个刚好不会完全坠入梦境,又能自如行动的状态,却也没有余力再确定那一团扭曲虬结的暗红色中到底哪一处是脖子。
这导致在这一边“低阶”的战斗中,魇梦像个在妻子眼皮下偷腥的丈夫,频频地向白发少女的方向伸出触须。不是被我妻善逸或者清醒的灶门炭治郎砍断,就是被烦不胜烦的猗窝座锤成碎片。
而他想要到达的那一边刀光和拳影交织,在空气中凶狠无声地碰撞。
猗窝座的血鬼术名叫「破坏杀」,核心的一式叫做破坏杀·罗针,效果和生天目天星的「蒙混过关」异曲同工,都是通过能力赋予自身非凡的战斗状态,只不过生天目天星用来使自己偷懒的动作更精准,而猗窝座用来感知敌人的斗气来进行预判,从而被动地纠正自己的动作,将躲避和回击的精度和速度提高。
罗针之于斗气的感知力类似于磁铁和铁屑,抬手的气息,肌肉用力时空气细微的流动,催动呼吸时风一瞬间的逆向,越是千锤百炼的斗气就越是细微而精妙,越能够让感知的磁针兴奋战栗,让规避的斥力天衣无缝,几乎完全无解,但——
「破坏杀·脚式·飞游星千轮」
仅凭人类的动态视力几乎跟不上的连续踢击以对手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炸开,鬼的身形几乎变成模糊的残影,乱流一般的爆音从四面八方炸响。
看似狂风骤雨杂乱无章,实则精密地计算到了所有朝日可能的躲避方向和肢体位置,每当漏洞出现就立刻补上一脚。只要有一击到达了预定的位置,那少女就必然从空中坠落。
而阵眼中心的白发少女却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她被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