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站起身来。

血腥味狠辣地刺入了她的五脏六腑,灼烧着她的内脏和气管,让她痛不欲生。她怔怔地看着那汇聚在她身前的鲜血,鲜亮的红色在无边的黑夜当中是那么耀目,却又充斥着绝望与悲痛。

鲜血则像是不会枯竭的泉源,顺着逐渐失去生机的冰凉的躯体蜿蜒而下,渐渐地在天台的地面上汇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海。伴随着新低落的暗红,血泊中间还会荡漾出一个个鲜红的涟漪。

她的表情依旧空白,撕裂心扉的疼痛从麻木的胸腔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无边际的悲愤如潮水崩泄,化作一潭沉寂在心底的死水。

她仿佛站在了一场黑夜中的暴风雨里,永不停息。

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凛冽,冷得彻骨,像是连灵魂都被彻底冰封——

然后,又被碾碎。

千岛鹤想哭,但眼泪不知为何就突然流淌不出来了。身后的楼道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她回头望去——

来人正是琴酒。

银发杀手缓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蔑地冷笑一声:“关于这只老鼠的藏身地点你倒是来得很快,我可真是好奇,你的情报渠道究竟是从哪来的……”

声线变冷,银发杀手周身的气压下降,眼神也逐渐变得锋利:“慕兰谭——或者说,曾经的帕图斯?你很紧张这只老鼠的死啊。或者,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妨碍你和他——这具破败的尸体叙旧?”

“好歹也是曾经的情人。”千岛鹤也冷笑,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征用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演技,竭力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乎他是肯定的,了解他也是肯定的想找到他所藏身的地方,很难吗?还不如说……是你们太废物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