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脚步沉重,拖着疲乏的身体进屋,一见着屋里鲜艳富有生气的两只小鸟,立马打起几分精神,像枯萎干瘪的老树枝被灌入活力,又重新抽芽几枝。
“我现在有四只小鸟了”,苏西现在看什么都带着重影,还好心情地和小鸟们开玩笑,“好在我白天已经把木料处理好了,不然就现在这视野,我担心我一锯子下去,木板没断,手指掉了。”
蓝知更鸟唧唧叫着,尝试落在苏西肩头,却被她组装榫卯结构鸟屋时的大幅度动作颠的怀疑鸟生,狼狈落回地面,和好奇围观的小知更鸟挨挨挤挤,歪着脑袋看苏西如何不需要任何铆钉,就将木板渐渐拼装成小屋。
苏西见两只小鸟好奇,用碎木料拼起一个球形鲁班锁,像逗猫一样把球滚过去。蓝知更鸟还给面子啄弄几下,小知更鸟干脆看也不看,一拍翅膀,落到做好的鸟屋尖顶上,仰着脑袋睥睨坐着还比它高的苏西。
“说实话,我总感觉你们身上有种强烈的既视感”,苏西吐槽一句,用自己多年端盘子的经验稳稳当当端起鸟屋放到窗台上,甚至没惊动挑剔的小小鸟。
她目光落在窗台,想要在高空舞蹈的冲动又一次涌上来。
大概是大脑发热剥离了她的理智,她竟然再次被冲动蛊惑,一步跨上窗台,站在窄细的窗沿上,有几分生疏地摆出起步姿势。
她觉得自己是很擅长这件事的。
脚尖点在岌岌可危的边缘,甩开手臂,扭动身体开始旋转。
她立在旋涡中心,白雪、灯火、亮丽的羽毛,周围的一切都破碎为单纯的色块,流星一般呼啸而过,只留下长长的曳尾。
她能感受到自己在享受濒临坠落的快感。
人会恐高,不是在恐惧高度,而是在恐惧坠落;如果一个人渴望坠落,高度就只是她追加刺激的衡量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