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有一根细细的钢丝连到十米开外的对面楼,她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做着大跳上去,踩着钢丝跳舞,博取观众们的喝彩赞扬。
一些模糊碎裂的记忆片段划过苏西沉溺于刺激快感的脑子,她好像看见自己在巨大的尖顶棚子里,在高空钢索上旋转舞蹈,底下黑压压一片的观众,叫好声如海啸般涌来。
这不是她的记忆。
印象里,她确实想跟着拾遗杂技团学艺,想尝试站上高空,但她一直和父母生活在华国,父母舍不得她远渡重洋跟着杂技团去美国,便用哄小孩的谎言将她骗去学了一段时间芭蕾。
联想到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苏西确信这些高空杂技表演的记忆都来自这具异世界同位体的过去。
她感到不安。
因为过去之人说她的能力不包括共享记忆,苏西才敢安心地停留在这个世界。
她很担心自己的记忆会被覆写取代。
人的一切,情感、技能、思维方式无一不寄托于过去的记忆。
如果将一个人的记忆彻底清空,灌入另一种人生的记忆,这个人的本质也必定被改变了,即使找回曾经的记忆,也无法变回原来的自己。
说的更极端一些,我们每一秒的自己,都与上一秒的自己不同,我们一直不断地杀死过去的自己,又被未来的自己取而代之。
焦虑、恐惧、悲观,各种负面情绪卷土重来,死死扼住苏西的心脏,她开始呼吸急促,无措地想要寻求从痛苦中解脱的方法,重心倾向没有支撑的悬空——
知更鸟急促的叫声将她唤醒,处于坠落边缘的她慌乱中挥舞手臂想要抓住什么,直到被人一把抓住——
戴着兜帽的三原色罗宾一手扒着窗户沿,一手抓着她,语气不是很耐烦:
“你在干什么?!”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