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如置身火炉,浑身滚烫。

僸贰傳

虽然自从黑泽命令他解开手铐的那刻,他就慢慢从过往的阴影里出来,但生病时候果然还是会被拖回那片熟悉的黑暗。

他因此拼命想抓住什么,譬如一个枕头,或一个人。

景光本能地靠近身旁唯一凉爽的来源,却被对方一而再地推开。

终于,他恼了,树袋熊似地缠上去。恍惚间,景光感觉对方身体微微一僵,竟不再动弹。

目睹了全场纠缠的前座司机憋着笑问:

“两位是情侣吗?”

“不,只是朋友的弟弟而已。”

“朋友”、“弟弟而已”,泾渭分明的称呼让景光狠狠皱眉,勉强把眼睛睁开条缝,入目所及是黑泽冷淡的侧脸,上面裹着的坚冰仿佛最锋利的锤子都凿不开。

他刚想说话,出租猛地颠簸。

察觉不对的司机道了声歉,独自下车。

逼仄的空间内只剩两人。

下过雨的空气黏腻潮湿,亟待疏解的除了欲望还有愤懑。

黑泽却转过头率先发难:“既然醒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要是平常,景光绝对诚惶诚恐照做。

但眼下,他心里存着气,看对方开始掰他的手指,反抗似地攥得更紧。

黑泽动作一顿,垂眼看他似笑非笑:“你想干什么?”

“对于教官来说,我只是‘朋友的弟弟’吗?”

如果只是弟弟,为什么逼迫他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

如果只是弟弟,为什么要为了安抚而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