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居慢慢叹了口气,虽然陈定川没说,但她也明白,那个孩子此次上鸡鸣山,有生之年怕是很难下山入世了。
其实他才是这场悲剧中的无辜者,从出生时便被抱进宫中,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一朝风云变幻,爹娘不是爹娘,兄弟不是兄弟,能苟活于世上,已要感天谢地。
“以后呢?”江风将鬓边碎发吹起,她的眸子里有波光一闪而过。
这一瞬间,陈定川很想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挽好。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轻声道:“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毕竟我那两位兄长,都不能称得上仁善之辈。”
李时居默了默。
与沉沦的先帝比起来,明煦帝虽有夺位之志,但为人太过戏剧化,总是在猜疑。好在这十几年来,在朝臣的辅佐下,锻造出了一个太平盛世。
守业更比创业难,为帝王者,必须胸怀天下,以仁治国,而大皇子陈定夷虚伪阴刻,二皇子陈定南愚蠢好色,以他们两个的人品才学,确实都不足以坐好那个位置。
还好在原书剧情中,三殿下成就大业,没让那两人得逞。
按照故事走向,送往鸡鸣山上的孩子,应该能看到新帝登基之后的人间吧。
她悄声道:“那孩子天真单纯,只要没有谋反报复之心,就一定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但愿吧。”陈定川叹了口气,凝望着天河映照下,无波无澜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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