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站在墙下看那篇文章,作为选自《大学》的四书制艺题,“生财有大道”说的其实是君主生养财富的重要法则,可用一言来总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1]
不过要想答得别出心裁,却不能局限于这个观点。
李时居的文章以“善理财者,得其道而自裕焉”[2]来破题,意思就是会理财的人,必然有他的方法。
文章的中间三股则从百姓经制得宜,百姓足而君亦足,民裕便会令举国生财,勤以务本,俭以制用,论述下常给而上常余,便能使国库取之而不匮。
她在现代社会里多少接触过理财观念,开源和节流两大要点,一直牢牢刻在脑子里。
陈定川先一眼扫完全文,视线又回到最前面来,低声念着承题:“盖务本节用,生财之道也。果能此道矣,国孰与不足乎?”[3]
他轻笑一声:“正破反承,构思精巧,时居在写文章的技巧上,愈发进益了。”
李时居摸了摸额头,心里觉得他说得没错。
不过加上先前“文章贵在自然”的点拨,她反倒觉得这样的八股文匠气过重,可以为一时流传的文章,却并不能像身边的三殿下一样,有自己鲜明的个人风格,甚至可以流传千古。
不过陈定川还是给出了很好的评价,“时居此文庄雅冲夷,正大宏阔,文风务实,难怪祭酒给予上佳肯定,参加乡试绰绰有余,只不过会试乃是全国之学子同考,天外有人,你不可掉以轻心。”
李时居说是,将陈定川的话暗暗记在心中。
陈定川掖着手,忽然将话锋一转,“结尾那句‘谓之大道,信乎其为经久谋国之计,而非一切权益之术可比也’[4],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