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有罪!”他语气昂然, 全然不像觉得自己有错的模样,“草民愿向陛下自陈过错!”
“莫要浪费时间。”魏才良示意主簿可以开始记录。
张代跪在堂下, 将整个犯案经过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他声情并茂, 手舞足蹈, 说到了砍断淮阳书生右手的地方,还从地上跳起,恨不得给大家表演上一段, 仿佛不是在述说案情, 而是在演说旁人的故事。
“大胆!”魏才良怒喝一声。
众衙役重新给张代用上了手链脚铐, 放让他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其实案情很简单, 无外乎此人自认满腹才学, 却始终郁郁不得志,背着自己创作的《梁状元不伏老》远赴京城。
只是京中人才济济,张代参加过国子监白衣试, 还有淮阳、丰济等著名书院的考试, 却始终被拒之门外。
夏秋两季很快过去,下一轮考试要等到明年了。
张代身无分文,本想当个抄书匠人挣一口饭钱, 奈何京中几大书坊的抄书活计都被人包揽, 他不愿脱下长衫做苦工, 就只能靠乞讨和同乡的施舍为生。
说到这里, 陈定川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看了一眼,李时居登时有些尴尬。
毕竟那段时日她为了挣钱, 又有了一目十行和笔走龙蛇的技能,便将京中能找到的抄书活计全都接到手中。
但她并不觉得张代的犯罪有自己的推波助澜。
毕竟书坊老板不是慈善家,抄书这份兼职也要试稿,看重抄书人的速度、书法、对文章的理解等等。
张代技不如人,又不愿加强自身本事,岂能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