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靖兔子一样咬住下唇,慢慢将匕首收回来,抬眸看眼陈定川,神色竟有些委屈。
陈定川没理会小侍读突如其来的情绪,他朝李时居手边的《大邾律》投去目光,“今日给正义堂讲学的,是别司业吗?”
李时居闷声说了句是。
陈定川对别景福为人不置可否,他只是慢慢地夹着菜说:“别司业的出身,你事先应该做过功课,他勤恳读书,能有今天的位置实属不易,对于李时维背后的侯爵府和伴读经历自然心怀嫉妒……如果他难为你,你可以和我说。”
李时居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陈定川笑一笑,“你很聪明,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俗小子,我不知道武德侯和李时维是否教导过你,但很显然,你对朝中局势也不是两眼一抹黑。有些话,我今日边跟你说明白了,我的两位兄长如今都已知晓李时维表弟成了我的门生,三年会试过后,你多半会被扯入党派之争,届时李时维能否回京,李家是个什么状况还未可知,但是只要我还在,便不会让你走上绝路,只是以后的朝堂,想如云家那样不群不党,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了。”
三皇子说的那么明白,李时居不好装糊涂。反正系统同志已经承载了袁鼎的遗志,她也没多余的选择,于是肃然答道:“老师所言甚是,学生必定紧跟老师步伐……”
敲打完李时居,这顿饭也快吃到终点了。师生二人难得敞开心扉,陈定川又说了说朝中规矩和忌讳,将几位内阁、六部尚书的来历秉性全部介绍了一遍。
很多内幕李慎和李时维在过去几个月中都未曾提过,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李时居听得脑中晕乎乎,勉力与原书剧情中出现的人物一一对应起来。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崔靖去许掌柜那儿挂完账,将马车驶到天香酒楼门前,陈定川和李时居才从二楼下来。
陈定川率先登上马车,李时居被微风吹得头脑清爽,立刻表明,“您请先行,我可以自己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