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居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位殿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算数!”她挺直了腰板,眸子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当然算数!三殿下……学生想拜三殿下为授业恩师!朝闻道,夕可死矣!”

对面那人在暗夜中影廓朦胧,似是微微点了下头。

答应得这么轻巧,这回轮到李时居心虚了,“……您先前,不是说不行的吗?”

陈定川语气肃然起来,“我听说你白衣试上的文章想法很大胆,只可惜当日我不在国子监,没能看到……此次内班考,我向崔墨要了所有监生的题卷,才看到你的文章。”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离李时居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道判词题,你说对于真伪争进、巧诈成奸的吏部之弊,应力主革除,理贵从长……倘若那些真伪争进、巧诈成奸之徒是朝中不可动摇的门阀世家,或是手握重权的高官功臣,又该如何?”

这是在给她出面试题吗?

李时居这会心烦意乱,尝试唤醒系统给的巧舌如簧技能,无奈它静静躺在心底,丝毫不给面子。

全靠她一张嘴,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位未来的皇帝陛下满意呢?

“那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先起了个头,随后,一些属于上辈子当社会主义打工人时写过的材料背过的知识像泉水一样自然涌出脑海,“无论是不可动摇的世家,还是手握重权的权臣,既然为人臣子,犯下过错,便要严肃追责、严肃问责、查清缘由……方能带动我大邾朝大兴务实之风、弘扬清廉之风、养成俭朴之风!”

“哦?”陈定川被她一套一套的字眼唬得眯起了双眼,“可他们并非全然有错,大多人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可否一棒打死?”

话已经到嘴边了,反正是领先于这个朝代的思想,李时居也顾不了那么多,干脆顺顺溜溜地让它们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