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很好说话,可这斋舍完全没法住!她到底是个女子,每日要裹身子,就算这些可以偷偷摸摸在床上完成,到了葵水来临时该怎么办,她的女子之身很快就会被曝光的。
李时居走到门外,靠在墙上,头痛得很。
几步之外,老贡生从志义一脸沮丧地从廊下路过。
看来有人今天比她还倒霉,“志义兄这是怎么了?”
“啊,时居兄。”虽然年长了二十岁,从志义说起话来还是很谦卑,“我……我想来看看,有没有内班监生愿意不住斋舍,我想求个住处。”
李时居忽然想起来,早上在抱厦前看榜时,并没有在内班名单上看见从志义的名字。
同窗十几天,从志义的学问大家有目共睹。虽然算不上天资过人,但岁月沉淀的经验和勤勉习来的知识让他的文章妙笔生花,是他们这一批新入监学子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从志义从李时居脸上的表情中看出她心中所想,低声解释道:“昨日内班考试时,我……我迟到了,就在贡街旁边的暗巷,有几个不认识的混混将我堵在里面,说什么也不放我离开,直到内班考开始了一炷香,他们才让我进国子监,是以最后那道判词题,我没能写完它。”
李时居眉头一拧,她还记得启学第一日从志义被纨绔子弟们嘲笑的场景,那些混混八成是被他们雇来的。
“这些人也太可恶了!”李时居捏紧了拳头,“志义兄不必气馁,不过是一次没考好罢了。”
“一百三十一名……”从志义慨叹道,“只要多考一名,我便能入内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