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川庐虽沾了风雅的名头,却比不上夷园富丽,南筑辉煌。
川庐甚至有点儿可怜,位置偏远,厅、堂各七间,门屋三间,京中不少三品以上官员的私宅,都比这个气派。
陈定川并不在意,他素来不喜在身边留太多人,何况日日散朝后,他大多时间在大皇子府和翰林院逗留,有时夜深了才回到川庐,简单休息一晚,又要赶第二日的早朝。
正门上只有一个随侍,绕过其貌不扬的影壁,方见里面别有洞天。
花厅外绿树成荫,小园幽径,连廊依着假山石拾级而上,建得别致精巧,一直连到后面的两层楼阁,楼廊交叠,露台上设着高几和盆景,从下仰望,有一种重峦叠翠的美感。
东边厢房便是他日常起居之所,极宽阔的一间屋子,用雕花洞门隔成两半。外面正中一座屏风,旁边摆了博古架和长桌案,是他处理公务之处。
临窗还放了一排笋凳禅椅,此刻福清公主陈音华正坐在窗下,对着外头明丽的春光,看手中的一卷《探花笔记》。
“音华。”
陈定川踏过门槛,叹了口气,这个妹妹今日又是一身男儿打扮,显然是从宫中偷溜出来的。
“三哥这儿不欢迎我?”陈音华将《探花笔记》扔回案上,挑眉看他。
当今唯一的公主,霍贵妃之女,整个皇室的掌上明珠,自然看得极重。
只是她自小就被溺爱坏了,不像寻常姑娘家,对琴棋书画乃至女红礼仪一概不屑一顾,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如前朝某位率军镇守娘子关的公主一样,威武霸气,驰骋沙场,最好以身殉国,以军礼葬。
不过大邾时下国泰民安,公主的向往固然美好,可霍贵妃却对此事头痛得紧。
宫中诸人都迫于她的甜言蜜语,只要哄上一哄,就连明煦帝也对此无可奈何,遂撂了张令牌给她,准许公主乔装外出行走,并命侍从暗中守卫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