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被缚面的白纱遮去,使他无法辨别,此时她究竟在想什么。
絮絮忽然觉得有一些好笑。
她的视线轻轻落在他背后广阔的山野,苍青色,重重叠叠。
有许多飞鸟掠起。
她道:“你知道我的性子。”她的语气含着几分自嘲,“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一次,你又打算,怎样逼我呢?”
她突然有一点无趣,和他周旋,不外乎一个结果,被他带回去。
也许这一次他会用更锋利的剑,对准她的心口。
她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他此时出现在这里,那么其他的人,一样陷在险境中。
她还是太弱小,不足以保护她所想保护的人。
那么多人,……那么多。她都没法保护。
彼此静默的片刻,他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退无可退。
身后正是万丈高崖。
如她所言,他知道她的性子,这里唯一的出路是他,而她向来坚韧,但凡有一分机会,绝不会自寻死路。最后的最后,无论是否是大动干戈,还是两败俱伤,她的归宿,也还是他。
他想。
他看着她身后的虚空,踏实了些,他柔和了语气:“你乖乖听话,……跟朕回去。朕答应,不会伤害他们。……不会伤害你。”
他了解她,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的软肋。
她轻轻地笑:“回去?回到哪里?我没有家了,——陛下。”
他听出她讽刺的意味,皱起眉头,“容沉——”他慢慢攥紧腰间佩剑,似在问她最后一遍:“你要怎样,才肯……”
她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仿佛点出和煦的笑意。
她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