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下,被他圈进了自己的私密之所。
他感知着她身体的微微发颤。他麻痹自己这是因为地毯所折射上来的冷意。然而,她紧紧抓住他腰身的十指,还是清晰地诉说出她内心的挣扎与彷徨。
她紧闭着双眼,眼睫毛一颤一颤,恍若黑白琴键,被他强有力的手指按了下去,弹唱出了她的声声忐忑。
谢祁韫努力地让自己去忽视,告知自己只要闯过了这关,他与她之间或许就真的隔不下其他的人与事。然而,她紧皱的眉宇,像是一渠清冽的泉水浇灭了他克制心底隔阂,所燃升起的热情。
他颓势地倒在了她的身旁,揉着眉宇:“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姜棠慢慢坐起身来,迟疑几秒之后,回了房间,迅速冲进盥洗室,未脱衣服就打开了花洒。水由冷变热,浸透她的衣衫,打湿她的情绪。
她没有眼泪。只是觉得胸腔被某种东西压着,一直压着,随着盥洗室里面的热气一起膨胀起来,让她无所适从的发慌。
她一件件地脱掉衣服,贴身的凉瞬间被热所包裹。雨珠顺着白皙光滑的身体一寸寸滑落,一点点地压抑住了心慌。
那夜醉酒,在何晏舒家中的画面隐隐浮现。她摸着被他咬过的地方,日常温顺的他在那刻变成了一只妄图饕餮盛物的狼。
她没去设想过那夜自己未曾及时醒来,何晏舒是否会继续?
她害怕答案寒凉了自己付出过的情,嘲讽她曾经所有的坚持与对抗。
偌大的盥洗室,被热浪盈满,她像是处在虚无的境地之中,白茫茫地一片,把她冻结在了一条缝隙之间,封锁了逃遁与前往的路。
姜棠洗完澡,擦着湿漉漉地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修长好看的锁骨,是一具年轻身体才有的朝气。它的美好模样,像是在证明在那段疯狂的青春热恋之中,她守住了最后的叛逆,不知这算不算是对父爱最卑微的坚守?
她不再记得自己与父亲因为何晏舒争吵过多少次?也不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伤害父亲的话语?就如同,她不再记得在那一青春年岁,到底是因何对何晏舒产生了心动?
她一点点的擦干头发,擦干身体,穿好睡衣出来,抬脚缓慢走向谢祁韫的房间,当她终于敲响房门,却又想逃。
谢祁韫穿着灰色的睡衣,擦着头发,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打算:“有事?”
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方才的一切都不存在。或者,自己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未得手的猎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