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心想:“这小郡主当真瘦小,被缝在猪肚里,却全然看不出”见钱老板撕下猪皮,双手拉开猪肚,轻轻抱了一团物事出来,果然是一个人。
钱老板将那人横放地下,只见这人身子瘦小,一头长发,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穿薄薄单衫,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只胸口微微起伏。
韦小宝道:“这小姑娘是沐王府的郡主吧。”
钱老板惊道:“这正是沐王府的郡主,韦香主是怎么知晓的?”
韦小宝道:“你们认为他们掳了徐三哥去,定然不会罢休,又恐徐三哥被伤,所以便起了念头捉了这位郡主娘娘来抵押,叫他们不敢动徐三哥一根寒毛,是也不是?”
钱老板当下一脸佩服,道:“韦香主果然料事如神,昨天徐天川徐三哥给人绑了去,韦香主带同众位哥哥,二次去杨柳胡同评理,属下便出去打探消息,想知道沐王府那些人,除了杨柳胡同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落脚所在,徐三哥是不是给他们囚禁在那里;想知道他们在京城里还有哪些人,当真要动手,咱们心里可也得先有个底子,这一打探,嘿,沐王府来的人可还当真不少,沐家小公爷带头,率领了王府的大批好手。”
韦小宝皱起了眉头,说道:“沐王府这次来到北京,是为了大汉奸吴三桂的大儿子吴应熊来的吧。”
钱老板点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韦香主,他们想行刺那小汉奸,大汉奸、小汉奸平时在云南,动不了他们的手,一离云南,便有机可乘了,但这小汉奸防备周密,身边有不少武功高手保护,要杀他可也不是易事,沐王府那些人果然另有住处,属下过去查看,那些人都不在家,屋里却也没徐三哥的踪迹,只有这小丫头和两个服侍她的女人留在屋里,那可是难得的良机……”
韦小宝摇摇头,这哪是为了行刺吴应熊,明明是为了嫁祸吴应熊行刺谋逆,只道:“咱们拿到了小郡主,却又怎样?”
钱老板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听韦香主的意思办理。”
韦小宝沉吟道:“你说怎么办?”她跟天地会的人相处的时候虽暂,却已摸到了他们的脾气。这些人嘴里尊称自己是香主,满口什么听候香主吩咐云云,其实各人肚里早就有了主意,只盼得到自己赞同,于是一切责任便推在韦香主头上,日后他们就不会担当重大干系,就像今天此事,谁又跟她商量过了?她对付的法子就是反问一句:“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