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红头罩也愣住了,我们互相瞪着对方,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无论输赢的瞪眼比赛。输了的人居然是他,我就这么呆愣愣的眼看着他被我的话逗笑,微微的弯了一下腰。这下我可以确定了,这次他的笑是真心的。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气氛会以这个笑作为缓和点,但没想到他笑完之后却翻脸不认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他依旧是他,我却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两条截然不同的灵魂对话。
“这不是笑话。你明白吗?你差一点就死了!”他的语气眨眼间就变得恶狠狠的,恍然间我还以为他才是那个用枪抵着我的人。
“你究竟为什么来哥谭?”他质问。
他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但却是以这种语气这样问我的第一个人。不论提姆还是海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平和而尊重的,而这句话到了这里,偏偏就不像是在问‘为什么’,而是在质疑‘凭什么’。
他不像是在问‘你为什么来这里’,倒像是在说‘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来这里’?
我当然知道来到哥谭代表什么。即使什么都不懂,我也是豁出命来的,哪怕是像今晚这样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的情况,我也是考虑过的,就算害怕,也怕得有理有据。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下了再大决心的决定就像是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毫无疑义的纸,轻的风一吹就散,散的连被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
我看着站在阴影里的红头罩,忽然就觉得很委屈。一委屈,我的眼眶和鼻尖就变得滚烫,而这其中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他要这样说?我们分明不认识对方,他的语气却让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瑟缩起来。大概是今晚过的太过于刺激,导致我的泪腺和理智一起崩塌,所以生命之河就这样冲刷进了平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咕哝着说,开口的瞬间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粘连在一起,带走了我的最后一丝理智。
所以我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纯粹是不想让他看到我掉眼泪。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问得断断续续的,因为不想示弱。“你后悔救我了吗?”
一说出这句话,我自己就先愣住了,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我怎么可以这样质问他?光是他救了我的命这一点,就足够我感恩戴德了,即使他要说一百句难听的话,也抵不过一条命的恩情。哪怕讲话再怎么难听,他也是个善人,语句中的尖刺都是用善意融成的。
愣住的不止是我一个人,站在我对面的红头罩也是。他到不像是愣住了,更像单独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结了冰。我想开口向他道歉,可他却抢在我前面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很抱歉。”他说,声音听起来分外疲惫,但依旧是硬的。虽然是这样,但也勉强能称得上说温柔了。
我没想到红头罩会突然服软,他一这么说,我的心尖也跟着一条,眼眶就更疼了,于是只好继续用袖子去擦。红头罩抱在胸前的双手终于垂了下来,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停顿的动作就像是被海浪推到岸上的搁浅的鱼,有种不知所措的无奈感,最后还是放了下去。我用余光撇到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再举到齐着胸口的位置,大拇指一动,那个东西就“嚓”的一声冒出了橘红色的温暖火光。
啊,是打火机。
红头罩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只手举着打火机,打亮,再按灭,然后重复,另一只手插在夹克衫的口袋里。我遥遥的望着他,看着那道火光在他跟前明明灭灭的跳跃,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透明却又不可跨越的东西。明明他站着的位置离我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却好像又是那么的远,不论我怎么努力的伸手,最终摸到的都只是一个跳跃在火光中的倒影。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毫无由来的想,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寂寞。
大概是因为我神游的太过于透彻,才导致发现异样的时机晚了许多。
我要责怪时明时暗的火光,亦或者是接触不良的路灯,都要怪它们吸引去了我太多的目光,才会让我错过了最关键的细节。所以等到我终于发现了红头罩夹克衫里那件暗色t恤衫上氤氲出的红色血迹时,那一块濡湿的痕迹就已经扩大到了一种让人心颤的尺寸,像是一滩哭的惨兮兮的眼泪,控诉着他人的冷漠。
我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但根据形状尺寸判断,一定是已经有了一会儿。我忽然回想到上个星期六的那条新闻——那时候的他腹部受伤的位置似乎和今天一样。因为那场战斗结束的太快又太容易,我就理所应当的以为一切都平安无事。但现在来看,旧伤复发听上去并不比添了新伤听上去好多少。
原来他一直忍着伤口开裂的痛把我送回安全的繁华世界,还陪我站在这里吹风,期间一句也没提到伤口的事。他明明是可以转头就离开的,但是他却没有。
为什么?
“你受伤了!”我盯着那块阴影下显得漆黑的血斑,被窒息感蒙了头,一时移不开视线。但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似的,语气依旧是待着金属感到疏离的。
“这和你没关系。”
“但是,但这看上去很严重——”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
“你该走了。”
我被他徒然抬高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哪怕还是在想说点什么,也被寂静所掐住了喉咙,泪腺松动,鼻尖又酸涩起来。这会儿的红头罩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救了我一命的那个他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我所不认识的人。他伸出手捂住血痕,阻断了我的目光。这时的他确实戴着头罩没错,可不知怎么的,我却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罩看清他的眼神。它们即凶狠又脆弱,带着一点闪烁不定的探寻。我读不懂,却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哥谭。”他的声音恶狠狠的,像是咬牙切齿在坚持着什么。“你这样的人在哥谭是活不久的。你不适合这里。”
他所说出的话令我惊讶不已。震惊感像一盆混着冰块的冷水一样当头泼下来,把我钉在原地,想动却做不到。
“现在,离开这里。”红头罩说。他好像不只是在说这条小巷,同时也指着别的什么。
我和他都知道他在指些什么。
我看到他白色的眼罩在黑夜中泛着冷冰冰的白光,头罩是红色的,从指缝里透出来的痕迹也是红色的,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出于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绪,我从他面前逃走了,先是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再来是左脚,然后转身。我几乎是狼狈的小跑着逃出了黑色的小巷,把他一个人丢在黑色的包围圈里,连回头都成了奢望。
小巷外面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我久违地看到了熟悉的中文告示牌,便利店的名字是根据老板的姓氏起的,建筑外的墙砖也是熟悉的铁锈红色的。从餐厅手挽着手走出来的人是黄皮肤黑头发,眨眼间我晃神了片刻,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北京。
可当我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小巷里的红头罩已经消失了,和他的机车一起。路灯下的那片阴影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谁都不曾来过,清白的理所应当,仿若他的出现自打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是个深刻的明事理的榜样,不用别人提醒,就主动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刚才单属于我们的那几分钟,究竟是真实存在过、还是仅出现在我的幻想之中——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有点不想分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英雄救美(no)哥哥生气妹妹挨骂(yes)
今天的桶是超凶的桶(x
雪莉:无辜中带着懵逼.jpg
至于桶为什么这么凶和他小时候的某些经历有关之后会写到原因的quq
刚刚看到这章下面有个评论让人窝火我给删了但想在此说明一下:
本文女主设定为女性普通人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作者本人性别女无特异功能因为笔力不够文笔太烂又喜欢自我代入而不好意思写其他类型的人物做主人公(怕崩&不够真实)设定作为batfam的女儿只是因为某天晚上我做了个内容如此的梦所以想记录下来并延伸一下满足自己的yy脑洞而已我就乐意这么写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屑我也还是想继续这么写请各位见谅不喜欢这个设定可以点叉不看更可以选择自己去创作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在我看来一个角色想要见到自己的亲人并不是什么离谱的想法作为一个普通人想去危险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决定和什么男不男权之类毫无关系女主不完美我也不完美我觉得这很正常您爱看就看不爱看就走谢谢
and喜欢这个设定的甜心宝贝们呜呜呜呜你们最好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即使我写的不好又爱鸽大家也一直鼓励我看我的烂文真的感恩戴德八生有幸为了你们今晚我就加更!!
谢谢大家看我废话连篇啾咪啾咪啾咪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