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迫不得已的,不管什么原因,我确实也赚了山匪的钱,若连这都不敢认,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黎若真淡淡一笑:“先生说得没错,与山匪做生意确实不好,不过,我如今也未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去解决,希望先生能理解。”
看她似是并未恼自己,贺沉这才终于松口气,立即摇头:“黎姑娘放心,我相信你的为人。”
“多谢。先生,此次一别,也不知日后还能否再见,我便先恭祝先生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吧。”
贺沉本想应她,自己还会回来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昨日酒桌上的话,他尚历历在目,虽说那是为了应付山匪,可却一下下戳在他心上。他如今不过是一介穷酸书生,何以资格随口许下承诺?
人家又何尝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儿,他的话又咽了回去。顿了会儿,从身上摸出一只细长锦盒递过去:
“黎姑娘,你可否收下这个?”
“这是?”
对上黎若真的视线,他心神微乱了下。继而,暗暗压抑下自己的心意,心虚地笑了句:“黎姑娘别担心,这只是你昨日赠我书的回礼。”
“可那本书值不了几个钱。”黎若真无奈道。
她果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本以为自己和贺沉姑且也算个朋友了,如今这么一看,人家还是如初来时那样客气。
不由得暗自叹口气,黎若真不多说,伸手将锦盒接下:“好,贺先生的一片心意,这礼我收。”
见她收下,贺沉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黎姑娘,贺先生,时候不早,该出发了。”许逸被逼着不情不愿过来提醒了句。
那二人相视一眼,这才作罢。
一番告别后,马车很快就扬长而去,向着昌都城方向走远。一众学子纷纷不舍散去,黎若真领着二娃坐上马车,便也回了五溪村。
去往昌都城的马车上安静得紧,顾思修靠在车壁阖眼休息,贺沉端正坐了会儿后,觉得有些不自在,便翻起了自己的书篓,正好瞧见那本包得完好的书籍。
昨日他还没来得及拆开。
含着笑,贺沉小心拆开外皮,登时,五个硕大的字眼跳进了他视线里。
“乡村小娇妻?噗!”被动静吵醒的顾思修瞅了眼,一字一字念叨出来,登时捧腹大笑,“原来先生竟还有这爱好,哈——”
贺沉笑意凝滞,黑着脸将书又塞回书篓。
他这才明白,为何昨日黎若真是那副惊讶的神情了......奇耻大辱啊......
方才还死寂的马车,因着这一出,顿然变得热闹了许多。
这一次送别后,黎若真的生活好似又恢复了初来五溪村的平静日子。
每日早起去大棚里忙活,随后便是端着书坐在铺子里闲着,偶尔去帮帮村民看看地里蔬菜的情况,除此外再无其他波澜。
余先生回了学塾,二娃每日都丧着脑袋去上学,顾思修也连着好长一段时日没来,铺子里倒是安静了许多。
这日,黎若真做好最后一杯奶茶,压了口子后,摆进三轮车的后座里。
“张大哥,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一车送到后,你就回家休息吧。”
张贵微微点头:“没关系,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