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总是会带着微笑面具,看着虽然虚假,但很容易会让人放松。
可是老宅里的女佣却总是愁眉苦脸,好似沉浸在傅家老爷重病的悲痛中,使得空气都变得憋闷压抑。
老宅的客房也很豪华,甚至比瞿新姜在傅泊冬那住的房间还要大,太大了,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夜晚还很长,瞿新姜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消磨时间,就戴着帽子开始直播。
上午在廉城时是化了妆的,现在看起来还没脱妆,只是头发乱了一点。
开播的时候,一些喜欢听她唱歌的粉丝涌了进来。
瞿新姜扯了扯帽子,企图把乱腾腾的头发遮得更严实一点,纤细的五指无措地捏在帽边上。
有人在公屏上问,晚上唱什么。
瞿新姜知道房子的隔音不差,但还是压着声音说:“今晚不唱了,来聊聊天。”
有一些人还是买账,谁让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用手机直播时,瞿新姜不知道怎么调滤镜,于是整张脸真实且毫无保留地出现在画面中。
唇上的口红近乎掉完了,在略显干燥的唇上留下一点绯红的痕迹,显得很暧昧。
瞿新姜摆弄着手机,想把它架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摆放时离镜头很近。
她的眼睛总是很湿润,摆弄手机时露出一截手臂,在冷色的灯光下,手臂白得像屋檐上塌落的雪。
公屏上总是会出现很多好坏不一的评价,因为她的漂亮太过荏弱,好像没有棱角。
「为什么不唱歌?」
瞿新姜一愣,眸光好似游离,“会吵着人,她在工作。”
「什么人,对象吗。」
瞿新姜连忙摇头,“不是,没有对象。”
「今天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房间看起来和平时的不一样,没有在家吗。」
“没有在家,所以需要安静。”瞿新姜就连呼吸声也被收进耳麦里,“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一点担心……别人会不开心。”
一些粉丝耐心十足地在公屏上和她打字聊天。
「你可以去安慰一下你担心的人啊。」
“可我不会安慰人。”
「安慰的话,话不用太多,或许一个拥抱就很好。」
瞿新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两个小时后,她关了直播,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书房的门是掩着的,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碰着推开了一条缝。
房里没有人,傅泊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工作。
瞿新姜知道傅泊冬的房间在哪里,于是心跳如雷地转身,一步步朝那间给她梦魇的房走去,最后停在了门前。
她抬起手,想敲门,却不敢。
仅仅是站在这里,已经让她觉得窒息,好似脖子上又覆上了一只手。
瞿新姜寒毛直立,甚至想要转身逃走,思绪被分裂成两半,她的肢体好像也被拉扯着。
终于,她还是敲了门。
敲第一下的时候,屋子好似没有动静。
她又壮着胆敲了两下,继而又敲两下。
傅泊冬在门里问,“什么事。”
隔着一扇门和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傅泊冬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是我。”瞿新姜喉头发紧地说。
“……”
门里保持着沉默。
大概过了一分钟,瞿新姜又说:“你在忙吗。”
“有什么事在门外说。”傅泊冬的声音过于含糊,掩盖原本的冷漠。
瞿新姜气息微急,“我想和你当面说。”
里边的人又沉默了许久,才说:“你可以开门进来,门没有锁。”
于是瞿新姜开门进去,只见傅泊冬换上了睡袍,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缓慢地捻灭了一根烟。
傅泊冬紧皱着眉头,睡袍下的胸膛起伏着,在暖气开得过高的房子里,鬓发汗湿着贴在颊边。她好似在忍受什么,捏着烟的手微微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