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脸埋在他微有余温的掌心,半晌无言,只有肩头微微耸动。
直到这一刻冬小施才意识到,她之所以能适应得这么快、这么好,是因为这里有一个申长更。申长更就是她在这陌生异世的锚准点,没了这个锚准点,她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方向。
她有些害怕,她又开始想家了。
啜泣变成了哭,哭得十分悲伤,悲伤地不能自抑。
小解回来的王兴停在门外,收回了推门的手。
冬小施坚持要守夜,王兴也不肯走,虽然这样不太合适,但眼下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申家人都去休息了,王兴嘴里说着这里有他让冬小施自去睡,转眼就打起了呼噜。
寂夜无声,更添心慌,冬小施眼都不敢眨,就怕情况恶化。
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后半夜还是起了高热,一探额头,温度都烫手。
这可怎么办!古代不比现代,没有什么特效药,高烧是能烧死人的!
冬小施赶忙把睡得昏天暗地的王兴摇醒,让他去打了井水回来,她则把干帕子浸在冰冷的井水中,捞出拧至半干,再折叠几下敷在申长更额头。
“这能行?”王兴脸上还有残存的困意,但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姚大夫给开的药方中已经加了苦寒药物,没想到……只能试试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帕子两到三分钟就要换一次,见迟迟不起效,又用温水擦拭起身子,重点是脖子、腋下大腿。当然,这一步是由王兴代劳的。
如此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烧才一点点退下去。
冬小施长吁了一口气,感觉两只胳膊酸疼得都要抬不起来了。
一整天的压力加奔波,紧绷的神经稍松些许,困意就不受控地袭来。看了眼又扯起呼噜的王兴,冬小施只能靠掐自己的虎口保持清醒。
掐得多了,便麻木了,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终于在一次点下去之后,不动了。
黑夜过去,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的发旋,冬小施猛地欠起身,正对上深陷的一双眼。她傻了似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申长庚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去睡吧,没事了……”
冬小施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申长更醒了,申家雨过天晴。
然而这天也就晴了半日。
日上中天,姚大夫来复诊,复诊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氏喜道:“大夫,长更无碍了吧?”
“性命之忧是没有了,不过……”姚大夫神色一收,郑重起来。
姚大夫走后,梁氏软倒在地,其他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