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跟阚香玉有关,又是这么个场景,冬小施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拿干柳条佯抽了她一下:“你自己都把谜题泄了,这会儿又卖什么关子。”
甜妞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这张四处漏风的嘴,“罢了罢了,告诉你吧,阚香玉卖的那个芦荟出问题了!有人抹了之后脸上起的都是风团,密密麻麻的,咦好不恶心!”
甜妞抱着自己抖了抖。
冬小施就问:“有我之前恶心?”
“没。”甜妞嘴又秃噜了,说完一脸讪笑看着冬小施,“你刚来那会儿,除了风团、红疹,许多地方都破了,还流脓……”
冬小施让她赶紧打住,往事不堪回首,实话说了也让人心梗。
话题转回闹事的人身上,冬小施又问了些细节,基本确定那人就是过敏无疑——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比预想中晚了许久。
“这事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人要拉她去见官呗!”
在大周,除非必要,女子是决不能入公堂的,否则跟坏了名节差不多。普通百姓尚且畏官如虎,女人就更甚了。
既扯到去见官,事情就严重了。还不如花钱免灾,息事宁人。
“阚香玉起初还死不承认,结果又扯出几个人来,那几人虽没有起风疹,但自打抹了芦荟便觉得满脸刺挠,原没想到芦荟上去,听了这通争吵也怀疑上了,都吵嚷着让阚香玉给个说法。”
甜妞摸了摸自己的脸,滑溜溜的的,再想想那几个被芦荟坑害了的苦主,不由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小施,真让你说着了,那东西果然不稳定,百样人百样效果。幸亏咱们没卖,不然这会儿怕是赚的还不够赔的……阚香玉那是活该!”
比起幸灾乐祸,她更多的是痛快。到了这会儿,沉积在心里的那股怨气终于散了,也终于信了小施说的——她放弃卖芦荟,并不止是因为自己把做法泄露给了阚香玉,而是因为芦荟本身就有问题。
“那之后呢,不能真去见官了吧?”
“都是一个村的,我爹哪能干看着?便下车说和了几句。那阚香玉就跟看到了救星似得,躲在我爹身后,揪着他的衣裳不肯松,我爹没办法,就代替她出面跟那些人谈。说是到了县衙伤体面,官字两个口,大家也落不到好,不如就医的就医、赔钱的赔钱,医药费这些都由阚香玉出。”
想到这甜妞就气得慌。她是不想让爹插手的,毕竟阚香玉那么可恶,还那样伤害过她的感情。可谁让她爷爷是里正呢?爹是里正的儿子,村里许多杂物事,平日爷爷不得闲,都是他帮着处理的。既见着了,想让他置身事外咋可能。
“那阚香玉一听赔钱,死活不同意,把那些人激得要打人,我爹硬挡了下来,替她应下赔钱的事,这才算完。可阚香玉也没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呀!还想让我爹代为垫付,我爹也没有。那些人扣着她不肯放,我爹便去镇东找了我三叔,让我三叔先送我回来,顺道通知阚香玉家里拿钱去赎人。”
“那你通知到了?”
甜妞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结梁子归结梁子,看到阚香玉遭报应也就够了,总不能再看她被人打死。
“好甜妞!”冬小施笑着揪了揪她的辫子,“咱不亏心就好,事情既解决了,但愿她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冬小施觉得事情解决了,但在阚香玉看来,事情还远远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