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中午，申长更终于回来了，晒得满头大汗，冬小施想去给他打水洗脸，却被他制止：“在屋里待着，别乱动，不然好得更慢。”

家里人多，谁也没有提摆摊的事，直等到大家都午睡去了，申长更才来到倒座房，先是把账算了，又将中午的情形大致说给她听。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根本用不着人操心，甚至都用不着吆喝，老客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其中也夹杂着慕名而来的新客，一手给钱一手给货，方便得很。

“那些老客都在问你为何没来。”

有些喜欢玩笑的大娘大姐还会拿他打趣：“你既然替小老板来摆摊，又是她什么人呀？别不是她夫婿吧！哎呦，这后生又高又俊，小老板好福气！不过话说回来，娶了小老板，你也好福气！”

申长更最初还摇头否定，等打趣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否定也不起作用，干脆闭口不言了。

这个他略了过去，没跟冬小施说。

药油发挥了作用，一觉醒来，腿已经没那么疼了，肿也消了不少，但行动仍不甚便利，所以第二天仍是申长更代去。

冬小施想着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接下来不管怎么说都要换回来，得让申长更好好在家歇歇。结果翌日两人谁也没去成，因为下雨了，下得还很大，根本不能成行。

冬小施托着腮在屋里发愁。

问申长更借钱买的原料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部分还够做一二百包的样子，正想着再去买些的，这雨一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后天就入八月了，蚊香生意顶多做到八月底，等天气一点点转凉，哪还有蚊香的用场？没想到她摆个小摊也跟人种庄稼似的，得看天吃饭。

若有个自家的店铺倒还好些……

冬小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祈祷着雨快些走。

雨水没走，甘氏倒来了，还是提着东西来的。东西送到堂屋，和梁氏说了会儿话，才来倒座房“看望”她。

申家人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因过意不去才提了这些鸡蛋果子糖，毕竟冬小施的腿是为了照看她闺女的生意才摔伤的，可冬小施知道实情呀，她伤怎么来的、伤得重不重，甜妞也都一五一十跟甘氏说了，所以甘氏这突然地造访把冬小施都搞糊涂了，心知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嫂子，你这是……”

“咋在门口站着，腿好些了没有？”甘氏把桐油伞收起，竖放在墙根。

“好多了，差不多能走了，咱们进屋说话。”

冬小施迎甘氏进屋，门没关，就那样大敞着，院里的动静能看得一清二楚。

甘氏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见桌旁就一个凳子，索性拉她坐床沿说话：“你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去我那，我又有事求你，可不得找个借口登门。”

“嫂子快别这样说，有事让甜妞转告我一声就是，何需一个求字？”

甘氏摇头：“虽则你俩瞧上去差不多大，但那丫头尚是孩子心性，拍马也不及你一半稳当，正经差事交给她我可不放心。”

特意登门，有事相求，还是正经差事？

冬小施认真起来：“嫂子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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