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人又做了些新的蚊香包，舂和配基本都是申长更来，冬小施坐着不动只负责包就好。

草纸都是事先裁好的，卡通蚊子也事先画了上去，申长更看着妙趣横生的小蚊子，又看了看旁边大木板上的四宫格画，以及木板左侧写着的那几个大字。

“你会写字？”

话出口才觉多此一问，小施又不真是穷人家的女儿，读书识字再正常不过。

冬小施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确实会写字，但不会用毛笔，大周朝的文字又是繁体的，大部分认识，小部分瞧着脸生，虽然连蒙带猜不影响阅读，写的话就……

“算是吧，你呢？”

申长更低头舂着艾蒿：“读过半年书，忘得差不多了。”

半年，应该是他父母没去世之前……再之后，申家那么多孩子，自然轮不到他读书。

“那个，其实你重新捡起来也不晚，我可……”

冬小施正不知怎么宽慰才好，睡醒的鲁阿婆骂骂咧咧出了院子，读书识字的话题也便随之翻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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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长更把冬小施腿伤了的事告知了梁氏，梁氏倒没说什么，但在申家人看来，冬小施是给里正家帮忙才弄伤的，又不是给自家放羊弄伤的，却因此耽误了自家的活，终归有点不舒服。

“腿上长眼了吧，可真会摔！”陶氏怀疑冬小施是故意的，来这一出假摔，既不用放羊，又免了顶着大太阳去镇上受罪，擎在家闲着了，可美得她！

直到冬小施当着梁氏的面把裤腿挽起，才堵住她的嘴。

冬小施出去后，陶氏又跟梁氏数落起申长更来：“她摔着腿了去不了，长更倒好，自发地替她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老申家欠里正家的，娘你说说这算咋回事？我是发现了，自打这丑丫头进咱家，长更是越来越不受教了！”

陶氏的话虽有些无理取闹，却也不是全无道理。梁氏也发现长更这小半年来有些许不同，尚谈不上不受教，却也不再事事与她通气，这种转变难道真是因为那丫头……

唉，到底是大了。

“刚从山里回来，总不能又让他进山去，秋收也还不到时候，在家闲着也无事，里正素日待他极好，去就去吧，去又能帮得了几天？小施那腿总有好的时候，你也管住自己的嘴，没事少叭叭两句。”

婆媳俩站在堂屋门口说的话，倒座房里的冬小施听得一清二楚。

她本就不愿意偷这个闲，如此一来心里更不是滋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申长更替她去摆摊，就不必被申家人赶着进山，摆摊再累也没有生命危险不是？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正如梁氏所说，她的腿总有好的时候，申长更该进山卖命还是要进山卖命。

而且他这次从山里出来，还没来得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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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引人怀疑，甜妞仍要去镇上，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是她自己的生意，总不能因为冬小施不去她就不去了。

虽然小施没来她有些提不上劲，跟两个叔叔辈的也无话可聊，好在半天时间过得飞快，回去还有现成的骡车可坐。

冬小施在家同样待得浑身难受，陶氏时不时出来指桑骂槐一通，又惦记着申长更第一次出摊顺不顺利，沉不下心，连手工都做不下去，若非申长更交代了她这两天最好不要乱跑，她都想去村口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