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卷开之前她真没太当回事,卷开后才发现膝头那片已经肿得老高,红肿红肿的,隐隐夹杂着乌紫。
冬小施那叫一个悔!她之所以选了根更粗的毛竹,并不只是为了吓唬那俩人,还因为她发现那根毛竹中间被人挖空了一小块,比她最初选的那根肯定更容易弄断。没成想还是把自己搞成这样。
难怪越来越疼、越来越疼,到这会儿碰一下都钻心。
申长更也看到了,眉头直接打了个结。二话没说,提起水桶出了院子,不多会儿就提了满满一桶井水回来,又给她拿来木盆和帕子:“你先敷敷。”
冬小施自然明白冷敷的重要性,没有冰块,只能井水凑合。新打上来的井水带着丝丝凉意,帕子浸透后敷上去,果然舒服了不少。
这一步申长更没有代劳,也没有看,自去吃饭去了。
等他吃完,冬小施腿也敷好了。
“我要看看……”申长更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片红肿,“有没有伤着骨头。”
冬小施不由也担心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真伤着骨头了她还怎么摆摊呀?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申长更无意识捻了捻手指,尽量摒除杂念,上手大致按按便收了回来:“没断,但肿成这样,需得抹些药油。”
“好,好。”冬小施着实松了口气,伸手去接小陶罐。
申长更这才发现她两个手心也是通红的——全是砸毛竹那一下震的。
打开陶罐,重新蹲下:“还是我来吧。”
奇怪,刚刚一心惦记着伤情,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怎么抹药油的时候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呢?
那一片虽然木登登的,但也不是全无知觉。申长更的大手又糙得很,和她膝头的皮肤有着明显的反差,不管是视觉上还是触觉上。能感觉到他没敢用太大手劲,但他越是小心翼翼,冬小施就越是……不觉得疼,只觉得痒,还是那种丝丝缕缕蔓延开的痒。
想喊停,见到他心无旁骛,又怕自己反应突兀,只能咬着牙关偏头去看别处。
申长更其实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浑身都是绷着的,脸上瞧着虽然如常,耳廓却慢慢渗出一点暗红。
揉好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裙摆放下,处理双手的时候就自在多了。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申长更边给她揉淤血边问:“今天吓着了吧?”
冬小施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原来他都知道了。
下意识挤了个笑:“还好,我胆大的很……”
申长更却没有听她往下胡诌,只道:“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冬小施不知道他缘何说得这般笃定,不过她的注意力本也不在此。
低头,愣愣看着面前这个专心为她揉药油的男人,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申长更抬眼便对上她发呆的样子,以为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感到后怕了,便朝她笑了笑:“别害怕,有我在。”
这句话入耳,也不知怎么了,绷了一路的冬小施突然就绷不住了。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仓促别过头去。
啪嗒一声,仍有漏网之鱼落在了申长更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