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压根没有再跟她辩论下去的意思,转身直接冲着院门口吆喝起来:“在场的乡亲们哪!你们可都看到了,回去可要把门户看紧点啊!回头要是丢了鸡丢了鸭的,没准儿就是进谁肚子里了!”
若是别的事,大家伙儿顶多也就看个热闹,但想到自家东西可能会被偷,那就不能忍了。贼偷在哪里都不受欢迎,尤其她本就是个外人。
“虽说长得磕碜,平日里瞧着也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有这种坏毛病!姑娘家家,竟然偷吃嘴……”
“也难怪啦,你看看她胖成那德性,得多少饭才能填饱?那吃不饱可不就得偷……”
“哎呦,看样子我家篱笆还得再扎一道,回头别真给她霍霍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撵走了干净,反正原也不是咱们村的……”
“就是,这人不能留了,留下来也是祸害,快撵走吧……”
冬小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冤枉成小偷,在她看来再没有比这更恶心人的罪名了。
她没偷,无论如何这帽子不能带!
“你松开,我自己去找证据……”她想掰开陶氏的手,进灶房仔细检查下那个食篮。
陶氏非但不松,反拖拽着她朝大门口走,要把她赶出申家。
被这样当众侮辱,冬小施也不想待下去了,但即便是走,她也得清清白白地走,于是手抓着门框,死活不肯松。
她本就胖,又下了死力气,陶氏拽不动,气急败坏,直接从人群中喊了几个壮实的妇人来帮忙。
五六个推她一个,冬小施终究被轰出了申家大门。
陶氏叉腰堵住门口,狠狠啐了她一口:“你没来之前我们老申家从没出过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腌臜货,快滚!”
她身后是一众拍手称快的乡民:“就是,赶紧滚!我们青田村不欢迎手脚不干净的人!”
冬小施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话,胸腔里充塞着无边的愤怒与委屈。
可是申家她闯不进去,也没人肯听她解释。她有没有偷吃已经无关紧要,就因为长得丑,就因为是外地人,这些人已经判了她罪。
冬小施握紧双拳,最后看了眼陶氏,转身离开了申家。
陶氏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颇有大胜凯旋之感。
申家迟早是她的,冬小施每吃一粒粮食,在陶氏看来都像钝刀子割她肉一般,今日总算把这猪一样能吃的丑八怪撵走了!
这一番热闹看完也到了晌午,有人回家做饭,也有没走的在那听陶氏诉苦,并和她一起痛骂那该死的贼偷。
申长更从地里回来,见院子里这么热闹没甚在意,结果一个嘴快的拉住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噼里啪啦原原本本说了一通。
“长更啊,你是好心,但是遇到黑心人了……”
申长更沉眼看向陶氏:“你又把她赶走了?”
陶氏理直气壮得很:“我赶的是贼!是祸害!”
申长更脚步一转去了灶房,把食篮子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从灶房出来,看都没看陶氏就往外走。
陶氏见状在后面喊:“难不成你还要把她追回来?我跟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