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长更摇了摇头,把她撞坏脑袋的事告诉了梁氏。
梁氏听罢,脸唰啦一白:“怎会这样?!”
申长更把那两只碗洗刷干净,回身对梁氏道:“伯娘先别急,我去找一下里正。”
冬小施不知外面的情形,她在屋里坐着,坐立难安。
若没醒还好,既醒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面跟这家人道声谢。可她这脸……冬小施想起刚刚那惊悚一瞥,到此刻还心有余悸,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吓到人就不好了。
但总这么缩着也不是办法,该面对早晚要面对的。前思后想,最后横了横心,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体力虽恢复了些,迈步还是费劲,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挪,到门口也就是十几步路的距离,她硬是弄出了一身一头的汗。
太胖了真的不行啊,不仅胖,还虚。
不用看她都知道,她此时的姿势定然像极了那些纪录片里的企鹅,企鹅至少可爱,而她只有笨拙和滑稽。
心理感慨着,伸手推开门,冷不防和一个小姑娘打了照面。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呆怔了一下后啊得喊了声娘,然后拔腿窜进了上房,“娘!娘!丑八怪真醒了!醒了更丑了!吓死我了!”
“不是二婶说你啊申苗,整天疯疯张张的,知道丑还去看热闹,吓死活该……真有那么丑?”
冬小施:“……”
还没消化的事实就这样被人点了出来,迈出门槛的那只脚一时间不知该收还是该放。
梁氏斥了陶氏一声,掀帘子从上房出来,一眼看见她,很明显犹豫了,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姑娘,你还好吧。”
梁氏今年四十有五,长着一副和善面貌,人也收拾的干净利索。观她装束打扮,再揣摩着这个时代的风俗,冬小施到了嘴边的阿姨改成了婶子,而后郑重跟她道了谢。为免引起对方的不适,过程中她始终没抬脸。
不用和她面对面,梁氏紧绷的神经着实松缓了不少,“用不着多礼,是我们家长更把你捡回来的,我是长更的伯娘……”
原来那个男人叫长更,冬小施默默记下。
“那个,姑娘啊……”短暂的寒暄之后,梁氏试探着问,“你真不记得家在哪了?”
冬小施仍旧摇头。
梁氏微露愁容,不过还是宽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长更去找里正了,许是有法子帮你找到家的。”
冬小施心里更感激了,同时也更愧疚,正要说些什么,申长更回来了。
“里正怎么说?”梁氏急忙发问。
申长更看了眼垂着脑袋却竖着耳朵的冬小施。
“他答应过两天去县衙帮着打探一下,看看近日有没有哪家走丢人口去衙门报案的。”
“也只有这样了。”梁氏点了点头,挤了个笑对冬小施道,“那姑娘,你就先安心在这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