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伤着哪里?这里,”他指了指头部,问冬小施,“头疼不疼?”
冬小施听话知音,瞬间福至心灵,立马用不甚灵活的两只胖手抱住脑袋,“是有点……”
失忆梗虽然恶俗,但好用呀。
果然,申长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欸?那个……”刚刚被自己丑得心神俱碎无暇他顾,这会儿缓过神来,才发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想张口要点吃的,又不太好意思,迟疑间人已经出去了。
冬小施在心里哀嚎一声,揉着空城计唱个不休的肚子——挨饿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呀。正打算覥颜出去讨碗饭吃,没想到申长更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两个粗瓷碗。
“晌午剩下的,不介意的话吃点吧。”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哪里还有挑捡的道理。
“不介意不介意!”冬小施忙不迭接过,粗粗看了一下,一个碗里盛着粥一样的东西,但稀稀拉拉,没有米。另一个碗里……也不知炒的是什么菜,反正她不认识。此外还有一块略有些拉嗓子的杂粮面饼。
不拘什么吧,能填饱肚子就好。
冬小施也想吃得矜持些,但她实在太饿了,胃里就像长了手似的,恨不得直接从嘴巴里探出来把这两碗东西抢进去祭五脏庙才好。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饥饿充斥着大脑,她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两只碗几乎立刻底朝天。
胃里有了食,那种心慌和焦躁感稍稍压下去了一点,然而并没有饱。确切地说离饱还远着。
她却不好意思再张口了。
适才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屋子背阴,连个窗户都没有,阴暗暗湿漉漉的,只有打开门才能看到一点光。
屋里布置也很简陋,就一张木床、一个盆架、一张三条腿的桌子,还有一个只剩半扇门且被虫蛀得不成样子的衣柜,里面拢共没几件衣裳。
再观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粗布短褐已经洗得发白透光了,虽然没有明显的补丁,细看的话仍能看到不少缝补的痕迹,以及几处没来及缝补的破损。
总得看来,这家人过得并不宽裕,能容留她这个陌生人并给碗饭吃已经不易了,她不能太没有分寸。
不仅不能没分寸,怎么着也得表现一下,吃白食可不好,而且这是自己用过的碗,哪好意思让别人刷。
“那个……请问,厨房在哪?”
申长更原想让她先吃着,自己等会儿再来收碗,熟料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碗就空了。
“你……”他正了正神色,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震惊,“你先歇着吧,我来。”
没容冬小施拒绝,他收回碗筷就出去了。
冬小施目送他出门,挠了挠头。
尴尬到了极点,反而不那么尴尬了,就是有点发愁,万一这家人还是要送她走,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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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哪里人,打听出了没有?”申长更刚进灶房就被梁氏叫住,“要是家不远的话,马上让你二哥套车,你俩走一趟,天黑之前将人姑娘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