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楚千凝刺向自己的那一下,凤君撷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熟悉。
特别是她当时的眼神……
那么决然、那么冰冷。
方才他便已听人来报,说楚千凝被秦伦叙带回了大牢,但他隐隐幽有种感觉,这事儿还远远没完。
她既然能在大皇子府之事上胜自己一筹,没道理这次会毫无作为的甘心入狱。
刺伤自己的时候,她似是说了一句话。
“苦肉计要真一点才有效验……”
她怎知自己一定会用苦肉计?!
正想着,凤君撷便忽然听到婢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覃姑娘来了。”
覃凝素……
“让她进来。”凤君荐那边已经不可控制,若是连这边也失了算计,那他这次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话音方落,便见覃凝素走了进来,脚步微急。
“殿下,你怎么样?”
“凝儿……”
虚弱的唤了一声,凤君撷便顿住话音,紧紧的皱起眉头。
“是不是很疼?”才问出这句话,覃凝素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受伤了呢?”
闻言,凤君撷故作为难的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神色,覃凝素便愈发肯定是有事发生,不觉追问道,“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不能……是不愿……”
“为何?”
“之前在园林中,你走后我便与楚姑娘说起你我的婚事,我知她是一心为你好,是以想好言相劝让她安心,可没想到她忽然对我哭诉,说我负了她……”话至此处,凤君撷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覃凝素的神色,然后才接着说,“我初时不解她是何意,后来方才想明白,她大抵是说我将她错认成你的事情。”
“……楚姐姐很介意那件事吗?”
“我也不知她为何那么大的反应,我越是向她保证会待你好,她就越是愤怒,后来一气之下便拔出匕首刺伤了我。”
“果真是她刺伤了你?!”覃凝素震惊的望着他。
凤君撷面露不忍,柔声道,“凝儿,此事我本不愿告诉你的,只是今日一见,我觉得楚姑娘此人不似你以为的那般待你好,你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
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覃凝素的耳边不觉想起巧儿几日前同她说过的话。
她说,楚姐姐保不齐是后悔当初拒绝二殿下了。
侯府的情况她也亲眼看到了,世子四处求医问药,二公子阴气森森,明显不像一个好人。
难道……
楚姐姐真的是在嫉妒自己吗?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覃凝素忽然觉得难受的紧。
听到凤君撷在唤她,她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却似卡了什么东西,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止也止不住。
这几日流的眼泪,比她这些年流的都多……
缓缓的闭上眼睛,覃凝素觉得她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她本就不聪明,还要去辩解他们口中的真真假假,真的很难。
而无论真相像谁说的那样,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她是真的想嫁给凤君撷,无关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是看中他的样貌,只因他对她好。
至于楚千凝,她也是真心把她当成亲人,那声“姐姐”原不是为了同她套近乎。
可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拭了拭脸上的泪水,覃凝素声音很轻的对凤君撷说,“殿下务必要好生养伤,若你病着,我……我会很担心……”
“这是自然,我还要尽快养好伤同你成亲呢。”
听到“成亲”两个字,覃凝素眼眶一热,却强忍着逼退了泪意,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