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打扰凤君撷休息,她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皇子府的时候,她刚要上马车,便见刑部尚书秦伦叙骑着马迎面而来。
凤君撷受伤之后便晕倒了,是以究竟是何人伤了他,要问过他才能确定。
只要他将方才那番话对秦伦叙一说,楚千凝便会被彻底定了罪。意识到这一点,覃凝素动作一顿,忽然不顾巧儿的呼唤,径自朝秦伦叙走去。
“见过尚书大人。”
“覃姑娘?”秦伦叙下了马,语气微疑,“找本官有何事吗?”
深吸了一口气,覃凝素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很是坚定,“我是来向大人自首的。”
“什么?!”
“小姐您在胡说什么呀?”巧儿匆忙跑了过来,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您是不是糊涂了呀?”
“你退下,不许再胡乱插嘴。”
“小姐……”
“下去!”覃凝素一贯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鲜少有发脾气的时候,此刻忽然板起脸等着巧儿,倒是令后者一时被吓住,怔怔的退回到马车边等她。
秦伦叙疑惑的看着面前泪眼涟涟的少女,心下愈发觉得奇怪,“你方才说什么?”
握紧了双手,覃凝素一鼓作气的对他说,“是我刺伤了二皇子殿下,嫁祸给了公主,大人您抓错了人,凶手是我。”
“你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微微低下头去,覃凝素紧紧交握住自己颤抖的手,眸中透着一股死寂,“因为殿下他骗了我,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和公主一样嵌了‘凝’字,我因与公主交好,是以素日有些习惯同她很像,殿下因此看中了我,可谁又甘心当替身呢……”
“这……”秦伦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居然是一段风月之事,神色不禁变的有些怪异。
“我因憎恨殿下欺骗我,又嫉妒公主比我优秀,是以设计了这出戏,想让他们一死一伤,以此纾解我心中的怨气。”
似乎开了口,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了。
覃凝素淡淡的叙说着,心里经过了初时的恐惧,渐渐平静下来。
连死都能面对,便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柔弱女子,秦伦叙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有那般歹毒的心肠,“既然如此,那你如今为何又要自首呢?”
“之前去天牢看了公主殿下,方才又去瞧了瞧二皇子,我忽然良心发现了。”她抬头看向秦伦叙,一板正经的说着拙劣的理由。
那么单纯干净的一双眼睛,秦伦叙一想便知道她是在撒谎。
但她这个谎,他又不得不相信。
公主谋害皇子……
这是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他要如何调查才能有一个令陛下、令朝臣,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替罪羊,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可看着覃凝素那张挂满清泪的素白小脸,秦伦叙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压低声音道,“覃姑娘,你可想清楚后果了吗?”
“……嗯。”点了点头,覃凝素将自己最后的生路也彻底堵死了。
跟着秦伦叙去刑部的时候,她还不忘对他说,“方才我与大人说的话,您可不可以只告诉陛下一人,于外不要如此说。”
“为何?”
“既已决定要放他们生路,何故还带累坏他们的名声呢。”楚姐姐如今已嫁为人妇,凤君撷日后也定要完婚的,何况二人如今又是兄妹,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听到覃凝素的请求,秦伦叙不觉叹了口气,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此事,可会连累我爹爹吗……”
“不会,若有何不妥,本官答应你,必会从中周旋。”这般心细如尘又心底善良的女子,世间少有。
只可惜……
命数不济。
“多谢秦大人……”她本想说,日后结草衔环,必当图报,可随即想想,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怕是,难有“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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