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回身跪好,又同皇上俯身磕了个头:“还请陛下责罚,昭然只是关心则乱。”
“好个关心则乱!”皇上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要说昨日你撕毁海捕文书之举也是关心则乱?”
沈昭然这话都撒得敷衍,当下还真点了头。
“那日殿下还晕着,昭然心急如焚,张副将又一直不让昭然带着殿下上山诊治,昭然情急,看也没看那个海捕文书就给……实在是……陛下也知,从前昭然得罪过张副将,以为张副将是刻意为难。”
她说着说着,声音似带上了几分哭腔,但又生生憋着,闻之只觉我见犹怜。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昭然的错,怪昭然没有看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张副将挟私报复了。”
说什么以为,她沈昭然就是在暗指张子虎当算谋害亲王!
皇上只说将萧朗带回来,好好盘算盘算,辩一辩,毕竟事情尚未定论,可他张子虎,直接将人当作了犯人来看。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皇上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底下两人,末了,讥笑道:“真是好个天作之合啊!两人欺君瞒上,都是一等一的好伎俩!”
这罪名可就大了。
两人齐刷刷地又一声高呼,求皇上恕罪。
皇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既明啊,你查到如今,可查出什么来了?”皇上似改了主意,又没再提方才之事,只是意味不明地问道,“藓峰的‘异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回禀父皇,藓峰上的‘异人’是镇国公养的。”萧朗毫不犹豫地答道。
“证据。”皇上轻吐出了两个字。
“藓峰地契、泉水村镇国公府别庄,还有镇国公原配夫人的坟冢,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萧朗眉眼愈发冷凝,“还有藓峰上的‘异人’身份,一切皆可定罪。”
沈昭然明了,萧朗这是在争取皇上的支持。
若是将一切证据摆出来了,皇上不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一切都是白搭。
“还有一人可以证明。”沈昭然又补道。
“谁?”皇上眉目微垂,一双眼犹如刀剑,直直射向沈昭然。
沈昭然不骄不躁,一字一顿道:“安惠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