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明灯亮在桌上,映照着伏案书写的年轻男子,他面色沉静,手中狼毫挥洒自如,一行行板正刚劲的字便落于纸上。
待书写完毕,韶慕摊开纸张,晾着未干的墨迹:“让人把信送回本家,路上不得耽搁。”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黄皮信封,指尖一摁搁去信纸一旁。
冯越知道,这封信是给家主的,也就是韶慕的父亲,不用想都明白是为了昭昭。
有时候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韶慕一定要让昭昭恢复记忆,其实就像现在这样和谐的相处,也挺好的。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最终的事情都是韶慕来决定。
“她还没回来?”韶慕拿起干透的信,问了声。
“应当没有,”冯越回道,“要是回来了,家里哪有现在这么安静?不过这两日,她真的安静了很多,就算回来也是呆在房中,捣鼓那些草枝树根的。”
韶慕折好信纸塞进信封中,拿着烛台滴下两滴蜡油,随之将封口粘好。
他也察觉到昭昭的变化,这几日明显话少了,甚至今晚都没回来用饭。那费家的饭食,当真就这么和她的口味?
把信交给了冯越,韶慕从书案后站起,想去外面走走。
“大人,这瓶花枯了。”冯越把信往腰间一别,指着书案上的白瓷细颈瓶,“我帮你拿去扔了罢?”
韶慕看过去,见着插瓶的梅枝。是那晚他和昭昭一起折回的红梅,她做了插瓶,给他摆放在书案一角,几日了,花儿已经开败,剩下光秃秃的枝子,也就是作配的柏枝依旧翠绿。
“放着罢。”他道声,收回视线出了书房。
出了正房,韶慕抬眼看着漆黑夜幕,头顶上是呼啸而过的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