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还有着摔倒在灌木丛里的泥土的味道,他本应感到嫌弃,可是没有。他只是近乎自我蒙骗一样,将这很淡的草木以及泥土似的味道当做是她的一部分。
李默感觉脖颈后的腺体发烫,热得他愈发晕眩,却又发觉鼻间的酸涩。
他躺在沙发上,衬衫已然解开,过敏使得他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胸膛。原本仍在意动之中的情绪陡然间冷却下来,他几乎立刻却看她的表情,却发觉她仍在吻他的脖颈,并未察觉到这些。
灯光并不算明亮,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大片的红丑陋至极。
李默没忍住起身,将她拥起,换了位置。
当他一路坐下,湿滑的水声响得他几乎大脑空白,但被延长过久的快感转而炸开来。所有的空虚、痛苦、崩溃不再存在,恨与爱的边界线变得模糊至极,他的喉咙中再也吐不出任何其他话语。
李默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却仍忍不住俯身吻过去,又仰头想看她的脸。
他在她恍惚的虹膜中看见了他自己,所有的冷淡早已褪去,那双狭长的金眸此刻如同一汪水做的月亮。大片绮丽的红从脸上蔓延开来,眼下是泪水,鼻尖是汗水,唇上是与她长久吻过的水痕。他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刮了下唇上的涎液。
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拥有更多。
李默的喉咙里拥挤着太多的词汇,最终只剩简单的吟哦,他想要得到起伏的快感,却又不满足转瞬即逝的充盈。他原本悠长的空虚只由恨填充,如今却只剩了爱与欲,并且渴望更多的接触。他嗅闻着她的脖颈,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一时间想要咬碎她的脖颈,以血腥味来满足自己的缺失。
夜晚总是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翻滚之中,他们齐齐落在地毯之上。
他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只先痛恨于短暂的分开,于是再次抓着她的手臂与她黏做一体。
“陈之微……你到底……”
“啊?”
“没什么。”
李默夹紧,仰着头,感受这不知道多少次的内部的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