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才凑得很近,因而愈发察觉到他伤口的狰狞,那血液的臭味直直往我鼻子里钻。我一张嘴,几乎感觉酸水从口腔冒出来,一阵阵头晕。
陈之微,坚持住!别吐出来!
他都惨成这个jb样了,你就算是个烂人,也忍忍吧!
万一他真死了呢,到时候死前记住的可就是你吐他脸上的场景!
我攥着拳头,逼迫自己咽下酸水,问道:“你——呕——你家——呕,在哪里——呕——”
……好吧,生理反应是真的很难控制!
虽然我还是干呕出声了,但起码没吐出来!
我如此安慰我自己,努力听清楚季时川的声音,又捏着鼻子,扶着这个脏兮兮的野人打了辆车。
一路上,司机都在不断回头看我们,我把帽子压得低了些,不想让对方看清楚我的模样。
季时川和个异形一样,四肢以扭曲的弧度躺在车上,血臭冲天。
车内的换气系统嗡嗡作响,但司机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了,抱怨起来:“他看起来……状况很严重的样子啊,怎么不去医院啊?他这个,我车子都臭了啊,也不是我抱怨,我是真的无语,为什么就非得打车回家啊?就不能去医院吗?”
我低着头,道:“没钱。”
司机“啊”了声,又道:“没钱也可以走保险的啊!这样子像什么话啊,他这个到底怎么搞的?我告诉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不负责的啊。”
我道:“他欠钱不还,被债主打的。”
司机闻言,语气谨慎了些,他酝酿了下,道:“那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我道:“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