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哑口无言,她踢了一脚路边的小土块。
冯长庚看着她背影,开口道:“我也举报过我爸,为了跟他划清界限。”
南北有些吃惊,很快冷下脸,一副与我无关你为什么告诉我的表情。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冯长庚说:“可我是我爸的儿子,他会原谅我,章三哥未必会原谅你。”
南北脸上挂不住,讽刺道:“我跟你情况可不一样,我不是为了什么划清界限。”
冯长庚说:“没什么不一样,之前叫写标语,你也写了。”
南北辩解道:“我没跟人一道瞎起哄过,少诬陷,我脑子比你们清楚。”
冯长庚一脸看透的神情:“但之前每一回运动,你或多或少都参与过,你写标语,不就是想叫人觉得你字漂亮吗?”
南北脸上泛起通红的怒意,她不明白冯长庚为什么总找她说话,没一句讨人喜欢的,她烦透了他。
可她急着回家给章望生做饭,没时间跟他斗嘴。
这几天,她到家就忙着一个人准备吃的,有时,在路上还会顺手拾点干柴火,家家户户都在省吃俭用,章家也不例外。南北坐灶台前,把锅烧得很旺,她一边折着树枝一边想冯长庚的话,越想越烦,脑子乱得很,这样的日子忽然叫人厌倦,劳作,运动,运动,劳作,可还是一样的吃不饱肚子,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忙着生,忙着死,生跟死之间呢?
南北出神想着,还是小时候快活,有口吃的,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