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像有一阵风拂过,热气被卷起,一股清凉如泉水般顺我的脸庞淌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推开的门透进走廊的森寒白光,光晕中,黑色的身影靠近,最终朝视野里压下,当我最终能看清时,萨连科已经趴到了我身上。
没错,是我的罗曼,他趴在了我身上。
“抱歉,弄醒你了。”他低声说,嘴角衔着幸福的笑,我注意到他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眼睑下沉着两片阴沉的乌青。
“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不远,也就开十几个小时的车。”他往我颈窝里蹭,“真暖和,我的阿尔真暖和。”
我被他弄得痒呼呼的,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敲,“你是个小孩子吗?”
“因为我冷,你瞧——”萨连科举起他的手说:“都冻紫了,外面要下雪了阿尔。我还没和你一起看过雪。天要亮了。”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唇下哈气,又贴在自己的胸口。果真像块冰。
“我能进被子吗?”他像只小狗般地乞怜,我笑了,说:“你不必每次都问。”
他高兴地脱下大衣裤子,搭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我掀开被子,用暖和的身体招待他。分明想要好好折腾一下这个人,结果看他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狠不下心。萨连科孩子气地笑,就像一个傻瓜似的在被窝里搂住我的腰,用他柔软的毛茸茸的头发直蹭我。我打趣他苏联高级军官居然是他这副模样,看来这个超级大国不渗透也罢。
萨连科不服气地抬起头,嘟囔着说他只在我面前这样。他不是一个爱撒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