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雷震宇,令得地底皆颤,乌云压城欲摧,金龙银蛇电闪,令得天墉城众人心中烦郁难当。城中修为高深者自恨不能纵剑而起与之相斗一番,而法力低微者却被压得心生惧意,畏天惧威只叹天意难测。
陵越欲挡在陵端身前,他的霄河剑已脱鞘而出,只待天雷击下便要上前格挡,却不想陵端身周剑气腾空迎上天雷,而陵端自己却反手将陵越掩在身后,语声淡淡:
“哥哥,别闹!今日之事怎样也得陵端自己扛过方好,否则一但逢劫就藏于兄长身后,今后之事将无一可成!陵端不是懦夫,也非龟缩人后的稚儿,这是我的道,哥哥,让我来!”
陵越微怔之间,陵端已瞬移化剑于空,他的性子向来百折不回,乃是个宁折不弯之辈。天威如何?仙劫又如何?当年法力尽废他也能以一身之力力敌东海之劫,又如何将这区区劫雷放在眼中!
陵端少在人前卖弄,他现身人前已是三年之前,今日现身却是在斗天劫,自是引得一众弟子尽皆仰望。却见天宇之上剑华灼灼,剑气纵横来去,法阵助力引得白日星现,日月互替,于此间现日夜颠倒之势。而星现之时剑光大盛,竟将剑阵威力增大百倍不止,不仅令得天劫难降,更直接将雷云绞散,令得天上清明。但一息之后,似天地在生怒般,更大的劫云与雷电又聚于天,狠狠砸向陵端。
陵越清俊淡然脸上全是惶惑不安,那狂雷化为的万千电蛇雷龙齐击陵端之时,他不顾一切提剑冲入那轰天巨响,狂炸如烟火的雷电之中,拼尽一切身剑合一,舞出漫天银华护住陵端。而他与霄河剑却实实在在的接下近百雷击,气息一滞间现了身形,霄河剑也几乎坠落于地。
陵端此时也不轻松,束发冠被击碎,乌发轻散垂下,肩背处也有几处焦黑,唇角一缕红艳夺目。但陵越一现身形,陵端就狠狠一剑将那击向陵越的电蛇劈散,顺势将人揽在身旁。兄弟二人眼眸一对,便已知对方所想,二人错身背靠背而立,两柄长剑凛凛生光,交织出天罗地网,重新引动剑阵,引下星光灿灿于这天墉城上再现奇景。
天星繁灼,缕缕星光之气氤氲于这昆仑山上,天墉城上下诸人此时心如涤泉,有种玄妙的天人合一之感,一呼一吸之间上合天星,天道法则之下皆有所悟。陵越与陵端也将心神沉入这无比玄妙之境,什么天宇劫雷,什么电走龙蛇,什么天地之威,尽被弃之脑后。二人的剑气渐化为虚无,不知何时身周的凌历剑气也与星光合在一处,不似初时的那般霸道逼人,渐化若瀚海般可包容万物,陵端的剑阵合一之想,他的道,直至此时,方才圆满。
当陵端与陵越心神相通的将手中之剑舞个尽兴之时,天上劫云尽散无踪,一道垂天星河应和二人剑势闪动着,当二人收剑后,方始星隐月归而青空悬日。陵越收剑后脸色惨白,他虽力乏却所获甚多,看向陵端时,却见这小子早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皱个苦脸。陵越以为他伤得重,忙问:
“端儿,伤得重么?”
“伤到无事,”陵端气嘟嘟的一理自家垂下的乌发,甚是不悦:
“头发散了!哥你不是不知,我最是不会束发,这雷还偏劈了我的发冠,真讨厌!”
“没事儿,哥给你束!”陵越轻勾唇角,他宠溺的轻揉一下陵端发顶后,扶着他回洞中养伤。而远处一众师长与师弟们尽是意犹未尽,方才人人都多少有所体悟,这等好事,希望这二人多招些来才是啊!你们也太损了,这不是咒陵端天天被雷劈么?
第二十六章
陵端一个法阵就令道心大成,虽没能就此成仙飞升,可是好处也没少捞,这仙劫天雷可伐骨洗髓更可塑骨固魄,对陵越这种身魂受损之人有补益之效。于陵端这种法道一流,根骨一流,偏却懒散也一流的货色也有补益筋骨之功。
至于陵端的养伤,不过借口,就他那几处皮肉之伤,早抺点药膏就无事。陵端故做伤重,却是要将陵越拘在身边,他的天算之力在天下仙门中也是少有的佼佼者,前日他便卜得近日陵越会有一劫,而这劫又似十分阴损难解。这不由让陵端想到前生他封了陵越记忆的原因,为以防万一之下便先以自己体内吸收的仙雷灵力为陵越除恶业,这样纵是劫难不好避,也减去几分。你说陵越疼他不肯?陵越在进洞后就被陵端用把迷药放平了。
陵端之卜算真是一绝,那被困三年不得出的韩云溪,不知是不是天生与陵端和陵越相克,陵越之劫便是应在此人身上。原本若寻到他的父母族人,这货早被打发下山。却不想偏半分消息也无,也只能关在困妖洞中禁闭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