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言笑轻浅,似有虚无缥缈意味,言语虽和,却暗隐锋芒:
“唯今日二位强邀,我也不好驳了颜面。只问一句,今日我出手自是不难,可出手之后,来日之劫更重,祸及天下,二位可担得?”
蓝湛与魏无羡相顾之间心意已通,点头相应,却未窥得聂怀桑清秀而冷峻面上的丝冷诮之色。
——万事皆有其因果代价,代人了结因果,可不是好了的,一不小心,把自家坑进去,亦是寻常。
特别是,这件事。
第二章
若非有因,终此一生,聂怀桑是不会再至金麟台。
在这里,他失去了自己的至亲、至友、至敬之人。
至亲,便是兄长聂明玦与三哥孟瑶,纵是金光瑶亡于他之谋算,可在聂怀桑心里,三哥只是孟瑶。而孟瑶哥与大哥一样,都是聂怀桑之至亲。
至友,便是魏无羡,那一声“魏兄”并不是一时之唤,原是永世之交,只可叹人心诡谲,纵是献舍归来,也早已不是旧时人。
至敬,乃是二哥蓝曦臣,可惜自兄长亡故于《乱魄抄》后,至敬之人亦成至怨之人,再不复存。
可以说,这金麟台是聂怀桑一生恩怨的开始与见证,自观音庙之战后,已数十载不踏足此半步。
聂怀桑走得极慢,魏无羡与蓝湛也隐隐感受到自他身上溢出的悲伤气息,竟也不自觉放缓步子。
蓝湛与魏无羡甚至心中有些后悔,他们以情相挟把聂怀桑邀来到底是对是错?让位年近古稀之人来面对他的伤心地,是否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