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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这样,来帮忙的狗五爷和二爷及霍三娘子,也全被灌到桌子底下,连被傀儡仆人送进客房里也没醒过来一下,剩下的九爷没义气的闪了,余下的全在闹酒。

今夜是九门之大喜,百年难见的奇人异事与欢喜,不醉无归,已不是虚言,而是众人之心声!

洞房里的张大佛爷也快崩溃了,谁能先告诉他一下,自家的洞房花烛夜还要在只宠的注视下完成?偏偏他没办法发火,不光是因洞房之夜不能动粗,还因这小东西太可爱,对这巴掌大小睁着水汪汪大眼温顺看你的小毛团,张启山的心也软成一汪春水。何况小东西暖乎乎的小身子靠着他,让张大佛爷也不觉心绪放松下来,又怎么忍心吓唬?

猫崽儿用它可爱可怜的小样子征服了张大佛爷,也搅和齐恒与张启山的洞房花烛夜,成功的完成烈交给它的任务。而烈在后园的桃花树上品着小酒,胡须一抖一抖的,月明风清,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张启启张大佛爷没料到,自己不过是成了个亲,怎么就眼一眨老母鸡变鸭!自家老爷子居然在成亲那天溜了,而自家多出个孪生弟弟——张启陵来,的确是启陵而非起灵。

并且这与自家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不仅代自己接下军队与九门之首的职权,更成为齐三太爷的弟子,懵圈了的佛爷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溜那么快,咬牙切齿的佛爷这一刻,是真想弑父啊!

张大佛爷在咬牙时,张启陵却在沉吟,他是在张家古楼中醒来的。在黑暗里,他历经了身为天墉城大师兄及后来的掌教的一生时光,六十多年的等待,不仅在等百里屠苏的归来,也在等那被逐出天墉城后就再无踪迹的陵端。

也许对屠苏他是思念,但陵端却是心上最深的伤。六十多年仍等待中,每每忆起斯人,他都会反省己过,如果,多一分对陵端的公平与体量,多一丝关心与劝解,陵端不会针对屠苏这么深,他也不会失去那傲娇而灵动的人儿。六十多年来,也不会连一丝消息也无。

然,就在他以为会于微雨清晨后永沦黑暗后,他又成为了安逸尘,被生母放弃的一生,被养父伤害欺骗的一生,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仇恨于桃花林中自尽,无尽悲凉的心疼的一生,虽愿永不再醒,却在古楼玉棺中醒来,这次,他是张启陵!

张启陵是幸运的,张家以双生子为大凶,不许他的父母留下他们兄弟俩,却幸齐府三太爷出面相护。

兄长张启山为长沙布防官,而他因幼时魂魄走失而于古玉棺中养魂以待身魂合一,而他身魂合一的契机居然是兄长张启山出嫁,于是,张启陵又别老父来到长沙代兄为布防官接下九门之任。而张启陵最想见的却不是那与陵端相似的齐八爷,而是齐府三太爷——齐端,传言中的不老神仙!

陵端递给百里屠苏一盏仙酿,屠苏接过,乖巧俊俏小脸上全是小松鼠般的软萌,小心的问:

“二师兄,你把安逸尘的魂移到新捏的肉身里,让他成张启陵真的没问题么?会不会对您有什么不好的?毕竟,这是造人之术啊!”

“没事儿!”陵端挑眉轻笑,轻抿口仙酿笑得自在洒脱:

“安逸尘的身躯在桃林中时已生机尽绝,我当时把他弄过时就发觉了,故此把神魂移出后就又原样将肉身返还,他与那里所有人的纠葛已由那肉身的逝去而消亡再无其它。

张启陵,是他此界就地转生之躯,所用血肉全来自张启山父子,故此,他的的确确是张启陵,是张启山的孪生兄弟,绝无虚假!

至于那宁致远,他虽是将你神魂引去,却自身神魂完整,我把你们分开后,他会有一些你的记忆,却并无大碍。师兄就不行了,这不,还得继续闭关养魂啊!那宁小霸王却早回他自己家去蹦哒了!”

张启陵在初见陵端时便知道他是陵端,却不是自己记忆中那调皮灵动的陵端,心中大恸,自己那俏皮可爱的师弟终是不见了。张启陵虽不是沙场之人却见识过铁血战将,陵端这位齐家太爷身上的血气只强不弱于人,那是拼杀于沙场的宿将才有的气息,而自家娇软师弟连除妖也少有,又何论沙场百战?

陵端教导张启陵的主要是兵法战策及领军,而张启陵纵三世为人却终是不解人心人性之险恶,虽经安逸尘之劫却犹缠于情爱仁义中,陵端本不欲多下猛药,然,敌寇环窥山河欲碎,又岂容得下那盛世安境才能有的仁慈悲悯?

陵端领着张启陵走遍了华夏大地,行过了抗战中的焦土,让张启陵去亲见那一幕幕惨剧:山村宁静,却早已焚成焦土,倭寇将村中男子尽数砍头,吊死于树上,女人无论老幼奸杀,更剖腹取出子宫套于人头上,还笑言:让他们回到娘胎!更往还未气绝女子腹中塞砖石,当母亲的面将婴儿活挑、火烧、用磨盘碾死,种种兽行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