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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乃天、地、命,而人轮回时天魂与二魄归天,而天魂由二魄之中的勇主宰,乃合天道酬世之护者之意,地魂由智魄入黄泉轮回,以免眷恋红尘不入轮回。命魂由情魄所掌流连人间化归大地。我的情魄命魂你们见过,就是个煞神。说远了!”

陵端回头看了看榻上的陵越,眸中掠过丝愁色,打起精神一笑,却被屠苏看了出来,无言的为陵端斟满酒盏,他不知如何安慰陵端,也只能为他斟酒而已。陵端不由一笑,真心被安慰到了,接着道:

“命魂主掌一个人的命数,而轮回后的命数便会不同,同拥地魂二魄的他们虽是前生后世,却谈不上同一个人,你会认为自己的后世是自己么?但,同魂之人却不能共处一界,先前他们二人的神魂没问题,短时相处并无害处。

可白子画为师兄与屠苏养魂时,因师兄神魂有伤而与之情魄相融,幸得身魂重塑方才无事。但,偏偏这情魄大互窜,以至他二人都神魂有伤,因此界之法则之力以白子画为地主,他神魂有伤便自动引得同魂互补,所以才会出刚才的事。

历来多有引渡自己后世轮回之魂的,皆是由此界他的魂强,需补所至,什么重生,不过自己为自己补魂罢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尔非吾岂知吾之情?

无垢与笙萧默早知自己对陵端的心事,奈何陵端却似近还远的相处着,不是不知他终将归去,不是不知陵端这么做是为自己好,可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陵端的好意,却是他们最不想接受的,哪怕欢乐之后别离苦,纵使蜜糖之内隐鸩毒,至少,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可惜,陵端的心如玄铁,下的决定从不容人违逆,无垢与笙萧默不想,也不敢反抗,因为,相聚无多,谁也不想浪费在争吵斗气下!

冷月冰轮皎皎高悬,银辉遍宇为天地万物披上薄纱,思过堂内陵端手中戒尺乌沉,冷冷明眸淡漠如天上寒月。摩严苦心掩藏之事大白于天下,长留的声望也大失,纵因陵端这煞神镇压,天下仙门中也有不少起心挑事之辈,跃跃欲试想把长留挤下去,自己成为天下弟一的仙门。

红尘修仙,修的是人心德行,可也不是人人把这些放心上,权谋声名也有足够吸引力,不是么?!

陵端没有立刻处置摩严,不仅是因白子画师兄弟的面子,也因他对摩严并无太大恶感。摩严的确对不起竹染母子,可是,为妖者自恃武力而不守规则,所招祸患也当自承。摩严之罪不当由他陵端来判,而竹染曾与陵端为过仆,陵端出手无可厚非。今夜来见摩严,也只为私而已。

摩严看着陵端手中戒尺,轻叹:

“想不到,我摩严也会如孩童一般,接受夫子训戒。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错了,”陵端语声淡漠,见摩严挑眉以视目现疑惑,淡然轻语:

“戒尺是天地之师的教导,你到现在也同竹染般没想通事之因由,教,又何用!拿出它,是代天行罚做个见证罢了!

摩严,身为仙门弟子不思修身养德与妖有染,此罪一也。坏女子名节贞操自当承担,然却弃之不顾,此罪二也。无媒苟合生下孽种,此罪三也。败坏宗门又不思己过,杀人灭口引来浩劫,此罪四也。

苍生何辜因你而起因应劫,此罪五也。这五罪非轻,还不论其它,你就该有轮回之悟了。只是长留清名,天地法规,却也不能让你这么自戕,少不得明日午时,请君自赴诛仙台,给大地众生及你的宗门一个交代!”

诛仙台,历来为犯错之仙人们受劫之地,称之为另一种凶地,为仙魔神妖们所忌。可是,从未有一个未成仙道的道门弟子上此地来受罚。不是伏诛,是受罚!

摩严之错不在于杀竹染母子,人与妖本就是异族相斥,他以道子之身斩杀惑人之妖,于天道而言并无过失。摩严之失乃为欺暗室而辱没宗门,至于情爱纠葛不在此论罪之列。欺暗室乃为己身不正,辱宗门累苍生乃为道之不容。故,为戒其过,为正道门之风,天道破例于诛仙台上行责,以警天下修仙道子。

白子画与无垢亲送摩严登台,师兄纵有过失,可对他们却从来极尽包容,如今,于诛仙台受责更传于天下,长留的清誉且不说,只怕师兄也……,这,也许是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最后一面。

摩严见自家师弟如淋雨幼犬般蔫吧吧的,虽知他俩是担心自己,却依旧忍不住训道:

“这般模样,哪有我长留三尊的威仪?收起你俩这副样子,一个个象落水小犬般做什么?!我自己作的业障自己受便是,你俩最重要的是守好长留。虽有陵端那煞星镇压,但他终是要走的,长留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因我而令长留声誉受损,摩严愧对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