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也就罢了,蓝湛之伤与他的固执己见是分不开的,闹得要求解晚辈也算异数。
蓝曦臣却与聂怀桑有旧,二人相见谈说良久,所言之事连蓝启仁也不得知,只在此之后很长日子里,蓝曦臣都居于不净世。
净手、焚香、调音、抚弦。
聂怀桑的动作似流水行云般自在从容,却又带着丝不容人争辩的威仪,随着那透玉指尖触及素丝,一缕灵音袅袅散开来。
魏婴与蓝曦臣屏气凝神居于聂怀桑身后,只觉耳中音起之间,身上也似拂去万尘埃,身心皆宁。
同时,那几案之上供瓶之中,略现萎谢的青莲,居然花枝一颤笔直娇艳,并以肉目可见之势抽叶生蕾化花莲开,仿佛是方才经得纤纤玉手采下,带着朝露插入瓶中一般。
不独花现生机,那垂目昏沉良久,连昏迷中犹在忍痛的蓝湛也秀眉微松,淡粉透白的唇无声轻吐口微凉气息,微不可闻的发出声呓语,不曾让人听清,随之亦真正放松沉睡下去。
魏婴不曾听清蓝湛的呓语,却听见了蓝曦臣惊愕之下的那声脱唇低语:
“是、《青莲》?父亲……”
这位聂兄啊,真是了得,他魏无羡实在是难解其心其谋,难望其项背,甘拜下风啊!
魏婴不是不警惕聂怀桑,自那年观音庙后,他便不得不对这年少知交,貌似懦弱无能,实则心藏兵甲的聂家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那句貌似无意的面刺之语,也实出无奈。
是,许是那日后人人或可猜及,无论莫家庄的邪祟还是莫玄羽的献舍,甚至刀堡、义城及金光瑶等的阴私,都是聂怀桑所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