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页

何况,这齐凛齐小爷虽同你象了九成,可那小脸儿嫩得,跟那才出锅的嫩豆腐似的,一掐直冒水。那小手儿,嫩得象小藕芽儿似的,你老人家那老皮、老脸、树根子手的,那是根本没法儿比!”

红落翎抖开洒金折扇,呼呼的扇着,把他那装斯文的洒金折扇,当蒲扇似的抡得似小风轮一般,盯着张启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直运气,那俊秀的脸庞带着股子戾气,生似要将张启山咬下块肉似的:

“雷我是帮您挨了,电也顶了,还给冻成冰坨子,您还要我如何?再去惹八爷?您不怕挨冻,我怕!”

红落翎也不给张启山开口机会,如放炮仗似的就是一通吼,他这个气呀,那日被冻成个冰坨子,那滋味儿,几天都在梦里都在做被冰雪活埋的噩梦,心里那憋屈,真是,甭提了。

张启山与红落翎也是两世相交,如何不知这人是恼羞成怒?想来这人素来台上风流绝色,艳色端华,台下俊雅无双,翩翩风华,如何让人见过他的此般狼狈?

前生这红二爷最狼狈之时,也不过是丫头去后的那段日子。纵是如此,也从不让人见其落魄狼狈,总是衣发齐整。似那日般的形容不堪,也是红落翎两世的第一次,好么。

不过,张启山摸摸自家的面颊,再抬手看着自家白皙修长手掌,有些莫名的郁闷,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家方才二十五的“如花之龄”,怎会成了那“老脸、老皮、树根子手”的?

可是,一想到齐凛那张嫩乎乎,还带着些小肉肉的羊脂白玉似的小脸蛋儿,那嫩脸真比才剥壳的鸡蛋还白还嫩,特别笑起来时,肉肉脸蛋儿上两个深深梨涡,配上嫩藕芽儿似的小肉手,真的,很嫩,很可爱。

张启山不得不憋屈的承认,齐凛比他而言,真是,很嫩!

很嫩的齐凛这会儿正在八爷怀里撒娇,他对张启山是真的不待见,连带对小副官张云山也是如此,他可没忘,前生张云山的那句“仙人独行”对齐端有多大伤害,又让八爷如何记了两世。

故此,这对寻常之人尚持君子之风的齐凛,对张云山,小小的恶作剧了一把,真的,只是小小的!

才怪!张云山的身子都僵木成了块朽木一般,他的面前,几只浑身破破烂烂,眼自眶脱,舌垂烂唇之外,烂肤腐皮,围着他搔首弄姿,让下斗下得熟了的张云山都快不争气的尿了,好丑,好恶心。

素日冢中所见,不过残尸与“粽子”,虽是狰狞,但,总有个实体可揍。而这虚无飘渺的鬼魂灵魄却不同,打不着,揍不到,用尽百般手段把自家累个半死,可那些阿飘依旧嬉笑耍弄于他。

直至此时,张云山方知,惹上身为黄泉大帝家传的齐家之人,是何等的凄惨之事!

“那小子,这会儿该尿裤子了!哼,那张臭嘴,没用尿汤子招呼他,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齐凛象只瘫在阳光下的小奶猫,倚在八爷怀中,小脸儿红扑扑的,半是撒娇,半是邀功的向八爷道:

“哥哥,你可没看见,他吓惨啦!”

八爷似玉清凉的手轻放齐凛额上,唇边轻勾一抹浅笑,那似寒冰化泉似的笑,有着无限宠溺与纵容。

这孩子馋酒,却偏八爷说他小,素日也不过让他抿个一口半杯的,今日八爷取了酒,还未沾唇,便被李沉钩请了去,而捉弄张云山后的齐凛,回房不见八爷只见酒,于是,这小馋猫,一口就闷了下去!

结果?结果自是变成了这个猫样儿!

八爷轻轻拍打怀中“猫崽儿”的后背,手中青玉酒盏绯色生光,艳红如血的凉州“透骨香”入口生香却后劲儿十足,饮入腹中如腾烈火,可将一腔男儿血点燃,乃是沙场百战的送行酒。

别看八爷慵懒清冷,宛若昆仑之巅那万古不化的玄冰,可他的傲骨英风却从不输父兄,纵心寒愚民害死兄长们,却从不改这守护天下之心之志。

也因此,凉州的马氐与之投契,年年送来这男儿血热之酒,方才李沉钩有事相寻,八爷一时忘记,没收起酒盏,回来时,便见到那馋嘴猫崽儿醉倒于榻,“吃吃”低笑不绝,却然,是为了戏耍张云山!

虽有些恼小孩儿没分寸,把自家醉成这般,却也心中如饮冰泉,说不出的舒爽畅快。

毕竟八爷自矜身份,做不出为难张云山这种事,这小东西这一着,也算了结那前生“仙人独行”的纠葛。只是这小猫崽儿喝醉后,巴着八爷不放手,甚是娇憨可人。

第六十章

若然比之齐凛的摆明处的不待见,小尹晗的不待见的动作,可要刁钻得多,张启山的身手是了得,但小尹晗身边的棍奴与听奴,也不是吃素的。